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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弼心道:“他们怕什么?我瞧着有那么面目可憎么?”
他很快有了答案,将土匪搁在一边,剑尖挑上新娘的盖头。
他腕上使劲,剑尖灵巧地打了个旋,大红的盖头轻飘飘地扬起,几乎是同时,新娘身子前倾,抖如筛糠似的咳嗽起来。
看起来可真不像是装的。
秦弼正这样想,盖头落了地,他下意识地去看新娘的脸时,那伙土匪好似脚底抹油,烟也似的溜了。
秦弼压根没追,瞧着这群人的背影抽了抽嘴角——一会像是要越货杀人,一会又恨不得抱头鼠窜,大抵所谓“能屈能伸”
也不过如此了。
当他目光落到没了盖头的新娘脸上时,登时一惊,说话竟也不利索了:“你是……男……”
那“新娘”
拍拍身上的灰,一双眼里噙着笑,十分从容道:“怎么?阁下眼神不好,将在下瞧成了黄花大姑娘不成?”
秦弼眉毛拧成一条,盯了他好一会儿,没忍住对他的手又多看了两眼,那点心头血又闹腾起来,恨不得从他胸膛蹦跶出来,一路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地住进对方那双潋滟的狐狸眼中去。
秦弼为自个儿的心猿意马感到无地自容,一边低着头在地上找缝,一边假正经地询问前因后果。
“新娘”
说他收了朱老爷的钱,替他家姑娘上的花轿。
原来这位朱姑娘在出嫁以前就已经身怀六甲,朱老爷和亲家商议了一番,一方面担心途中颠簸动了胎气,另一方面又怕大盘岭上忽然窜出几个土匪来,于是决定提前派马车将新娘送到周家去。
可是问题来了——依九泽乡代代相传的风俗,新娘出嫁必须要从家中乘坐花轿到新郎家里,如此才能得到祖灵庇佑。
换言之,排场不能不搞,送亲也必须得送。
但是总不能抬着个空花轿走过场吧?
一来容易露馅,二来真真不吉利。
于是朱老爷用脚底板想出来一个馊主意——花银子找人假扮花轿里的新娘。
人也不能随便找,首先得是个外地人——否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碰见了尴尬;其次得是个男的,要真遇上土匪,不容易被掳去;最后还得穷困潦倒,但凡身上有点银子的,谁肯做这不要命的勾当?
经过一番考量,最终朱老爷选定了一个人,此人名为陆衍。
“陆衍……陆衍。”
秦弼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舍不得停下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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