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很好的回了宫殿,今日的事务提前处理完了,顾元白便拿出了本书在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今年的春猎,是否要开始了?”
田福生轻声细语道:“还有莫约半月的时间。”
顾元白笑着道:“朕好久未曾去围场狩猎了,事务太过繁忙,即便是朕,也想放松放松了。”
田福生忍不住道:“圣上,御医都要您莫要思虑太重。
您一天到晚的忙来忙去,这怎么能受得住?”
若是圣上身子康健,田福生怎么也不会说这种劝导圣上不要太过勤奋的话,只是圣上身子弱,易染病,这样成日成日的繁忙,反而会压垮了身子。
顾元白笑了笑,“将春猎的章程安排下去吧。”
圣上逃避这个话题,田福生也没有办法,他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安排人将春猎一事提上了日程。
春猎、秋狩自古以来都有一套章程,执行起来并不麻烦。
禁军提前十日出发,要守住山头,将所有威胁到皇帝的事务都阻绝在山头之外。
春猎本应在三月进行,但今年三月迎来了会试,春猎便也跟着推迟,如今已是五月,春日还未过去,微风舒畅极了,不冷不暖,正是一个狩猎的好时节。
皇帝吩咐下去的事,整个朝廷自然全都跟上运转。
春猎是个规模庞大的围合狩猎活动,能参加的宗亲和臣子也都有要求。
前些时日,朝廷中的众人都憋着一口气,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声喘息,一是被御史台和齐王的事吓的,二是被那些曾为齐王说过话结果被贬谪到地方的官员吓的,这些时日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脊背之上,众人无不谨言慎行,生怕犯了什么忌讳。
而这样的氛围,并不利于朝堂的稳固。
因此顾元白提出春猎,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缓和一番皇上和臣子之间的关系,来安抚臣子的心。
这招很好用,消息甫一放了出来,京城之中就热热闹闹了起来,各个机构开始加快处理各项事务,好为春猎腾出时间。
而被圣上塞到御史台的褚卫,也开始同孔奕林一般忙碌了起来。
他们本身的官职还是在翰林院,如今的忙碌只能说是被皇帝赋予的兼职,但即便是这样,多干一份活只领一份俸禄,也各个满足的很。
顾元白就很欣赏他们的这种心态,瞧瞧,瞧瞧古代的这些哥儿们,多干活也不嫌累不嫌工资少,让他们天天996、0071也心甘情愿,这样的员工放到现在,都得被老板给压榨死。
这一日,褚卫前来面圣,同顾元白说着御史台的情况,他说的很细,甚至将原本御史台之中的各派势力也分析得一清二楚,并逐一找到击破的办法。
有些给予惩治、有些给予表扬,官职虚实、高低,都可以成为制衡的手段。
不得不说,他说得很是合理,即便顾元白早就有了处理御史台的章程,也不禁为此眼前一亮。
褚卫的才能,在他开始找准了方向后,便是犀利而有用的。
顾元白含笑听着,听完之后道:“褚卿下了大功夫。”
褚卫微微一笑,容光仿若春风,他沉稳道:“这是臣的本分。”
这话肯定是假的,褚父官职不高,即便是完成了治水任务后被顾元白调到了工部水部郎中外加赐予虚职后,也未曾有想向上的野心。
工部水部郎中,比礼部郎中权利大多了,与员外郎掌天下川渎、陂池之政令,以导达沟洫,堰决河渠2。
褚寻如此安分,自然无法给儿子带来多少助力,褚卫能查得如此清楚,如此的深,想也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顾元白温声道:“褚卿,你做的很好。”
小皇帝话语柔和,褚卫不由一愣,记忆当中,圣上也曾有一次这么温声同他说过话。
……是他被绑到龙床那次。
褚卫耳根不着痕迹地一红,垂眸道:“能为圣上分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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