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紫殷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立刻写折子?”
霍皖衣撩开床帐起身走到桌旁,他伸手为自己斟了杯茶,稍微抿一口,颈下都隐隐作痛。
他强忍着这几分痛意将茶饮完。
将将放下茶盏,谢紫殷已推门进屋,探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霍皖衣道:“……我就不该同意来昶陵。”
谢紫殷将他搂进怀中,垂眸道:“嗯?”
霍皖衣道:“要是知道冷落了谢相,我便会加倍受罪,那我一定会告诉陛下,我与谢相新婚燕尔,实在不该分开。”
谢紫殷笑道:“又没有真的要你的命,你还有什么不敢受罪的?”
“要命是一回事,痛又是另一回事。”
他答。
于是搂在腰间的手忽然微微收紧,他一时吃痛,满身颤抖。
谢紫殷道:“的确,所以我还活着……但我依旧很痛。”
屋中静得让人害怕。
霍皖衣眨了眨眼睛,他低着头,从身后谢紫殷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能听到他说:“那我们也还挺公平的。
以前你比我痛,现在我比你痛。”
谢紫殷便轻声笑了笑。
那只手从腰间往上抚摸,最终停在他的喉间,搓揉着那片肌肤,教人一瞬觉得温柔,又一瞬痛得刺骨,无可言说。
谢紫殷反问:“谁说你现在就比我更痛了?”
霍皖衣道:“那就当谢相比我更痛罢。”
他说得这么无情。
聪明人似乎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说这种话,可霍皖衣是人尽皆知的聪明,他却偏要说蠢人才会说的话。
谢紫殷的指尖在他喉前流连片刻:“好无情啊,霍大人。”
“我有情你就不会痛了吗?”
霍皖衣问。
“霍大人说得很是,”
谢紫殷没有半分生气的迹象,那双眼睛里甚至盛着些许笑意,“无论霍皖衣有没有情,他都刺了我九剑,他都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贪心的人?”
谢紫殷在他耳边温柔低语,像是对情人的呢喃:“要了我的心还不够,居然还要我的命。”
霍皖衣藏在阴影里的双眸缓然睁大。
他望着桌前木纹,空荡荡又死寂的眼底忽然蔓出光彩。
而光彩消散得极快。
霍皖衣在这刹那,已感知不到任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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