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有排名,文出高低,那谁也不愿意自己排在下头,都想高居其上。
霍皖衣也不能免俗。
亦或者应说,以他的行事手段,心性野心,名列前茅方是他的目标。
考中不过尔尔。
能问鼎头名,方才不算丢脸。
他说得委婉,梁尺涧却也不是听不懂这言外之意,遂笑道:“不瞒霍兄,梁某也是日夜祈盼,若是名次太低,梁某也是无颜面对家中长辈,可谓是寝食难安。”
然而霍皖衣眼帘微低,落在其衣襟袖摆:“可以霍某来看,梁兄怕是吃穿不愁,备受宠爱。”
换言之……
梁兄不用装了,看你的模样也与寝食难安搭不上边。
“哎呀,”
梁尺涧朗声而笑,“霍兄看得这般仔细,倒让梁某像个骗子似的。”
霍皖衣道:“是梁兄自己太过谦虚。”
梁尺涧道:“我家中规矩森严,家训便是自谦自省,谨言慎行。
面对旁人,我尚需端正仪态,小心言语。
可在霍兄面前,偶尔放纵一次,也无伤大雅。”
“能得梁兄信任,霍某十分感动。”
“感动便免了,”
梁尺涧靠着石桌沉吟片晌,道,“初见时,霍兄直言邀请……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我观朱兄为人,说些难听话,怕是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他今日为当初言语编排诋毁于我,毫无君子风范。
难保他日不会因这件事,又迁怒于霍兄。”
想起那位朱兄,光天化日之下,言辞亦十足激烈。
可见其人心性不佳,秉性不善。
霍皖衣顿了顿,道:“梁兄不用为我担忧,这件事往大了说,是这位朱兄自己口不择言,对陛下不敬,往小了说,也是藐视朝堂。
左右都是此人犯了大罪,就算问罪问责,也不该我与梁兄担忧。”
梁尺涧问:“霍兄不怕?”
竟也有些意味深长。
霍皖衣道:“闲言碎语罢了,又变不成什么刀剑来刺我。
就算听着刺耳,又有多少人敢当着面说?”
他说到这儿,眉眼间带上些许笑意,殊艳昳丽。
“好比梁兄听到那些言语,亦不过是转个身在背后说说,谁会当真在眼前说出口?”
梁尺涧道:“可受人误会也不快活。”
“天下间不快活的事情何其多,”
霍皖衣不甚在意道,“若这些人因三言两语就要将你我定罪,那他们与那位朱兄相比,亦没什么高超之处,。
反而更如一丘之貉,否则怎样能这般轻易就同流合污。”
“霍兄倒是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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