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唯有纠缠着,从不死不休,到死也不休。
霍皖衣已有付出任何代价的觉悟。
他满身罪孽,行走于此世间,早有偿债生生世世的觉悟。
而他只愿偿债给一个人。
所以谢紫殷想要的,他都可以给,不会不甘,不会后悔。
又静寂许久。
他突然听到谢紫殷叹息:“这么好看的手,怎么会受伤呢。”
霍皖衣一怔。
旋即失笑,轻声道:“不知道是谁折磨的我,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有相爷才懂。”
他话音落下,谢紫殷已坐在他身侧,伸手牵住他的手腕。
谢紫殷的手很温暖,指腹轻柔地从他的指间滑过。
虽然这双手时常赋予疼痛,可被谢紫殷这样珍而重之地对待,依旧叫他心动。
谢紫殷低声笑了。
“伤成这样,还敢同我说什么好处都会做?”
屋外好似有风。
吹得花枝震颤,竹林簌簌作响,湾湾月华亦在随风飘荡,于池波流转间流入窗棂,在墙边铺出摇曳月光。
霍皖衣一时被这句话的笑音勾得心跳渐乱。
他嗅到谢紫殷衣袂间浅淡的香气。
是淡淡的花香。
他睫羽颤抖,应道:“……只要相爷愿意,我也可以不受伤。”
谢紫殷凑近来看他。
他们呼吸交缠,暧昧得好似从来都这般亲密。
谢紫殷懒懒道:“不巧,我不愿意。”
霍皖衣的手还在被轻抚按揉,淤青带来的疼痛微乎其微,只让他觉得指尖发麻。
他轻声问:“相爷的意思……还是想要我受伤?”
谢紫殷忽而道:“霍皖衣,你应当十分期望我死。”
霍皖衣顿了顿。
他说:“是。”
“那我为什么还要喝药呢?”
谢紫殷的声音像是微风一样轻。
可每个字落音时都很沉。
压在霍皖衣的心底。
让他的心跳从鼓噪到静寂,又重重的,好似不能再跳动了。
“因为你还活着。”
谢紫殷唇角挂笑,顺势将他搂在怀中,握着他的手腕慢慢摩挲。
“所以我说什么你都做?”
霍皖衣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谢紫殷道:“纵然我对你随意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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