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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凌子夜不要把所有人的不幸都背在自己身上,其实他才是,给无处可去的受害者们一个家,竭尽所能为他们做自己所能做的,即便有人不理解也仍然努力在一群不太正常的人中间维持着大局,可自始至终,他本没有义务做这些。
任祺安吐出最后一口烟,有些放空地看着青灰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旋绕、纠缠、又消散,正要再点一支时,腰间却突然环上了一只手臂。
凌子夜将额头抵在他后背:“没关系的。”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也许任祺安只想一个人静静,也许任祺安就是想站在这里看看花园里的花,也许比起他任祺安更需要烟,他本没必要自讨没趣。
但他不管。
“——凌子夜。”
任祺安碾灭了烟,抬手覆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你喜欢我什么。”
不止公会其他人好奇,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凌子夜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凌子夜是那种所有人都会想要亲近的人,美丽、温柔、善良、勇敢、坚韧,似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这样的人本该被所有人爱着,却偏偏中意自己这个自私自我、专横霸道、甚至或许永远都不会爱他的人。
而在这件事情上,凌子夜不想撒谎。
“喜欢任先生看花的样子。”
他仍然那么答。
即便后来他已经慢慢、慢慢明白,自始至终他喜欢的,都只不过是任祺安爱着另一个人的模样。
可至少那一刻,任祺安眼中的柔软就是那样触动了他已经被残酷冷冻的心。
任祺安不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又似乎能明白一点点,但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任祺安转念一想,长得太过好看的人在感情这回事上都有种不知所谓的固执,程宛蝶如此,凌子夜亦然。
“喜欢您。”
他闷在任祺安后背说。
在任祺安看来,他这样的人说出的告白,只该得到“我也喜欢你”
之类的回答。
而事实上,任祺安也很想这样回答,不让自己显得不识好歹。
但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究其原因,他左思右想才明白,是因为自己不喜欢说谎。
任祺安不想因为自己的于心不安而欺骗他、施舍他,再让他变得更可怜。
也许他和凌子夜一样,都在等自己能真挚回答他“我也喜欢你”
的那一天。
任祺安抱着凌子夜躺上床,他窝在任祺安怀里,用没受伤的左手长出了枝条,缠住了任祺安的手臂和腰腹,仿佛一条条锁链,捆住了他。
除去身体虚弱长不出藤蔓那两天以外,任祺安住在他房间的这几日,他每天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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