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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揍那个赤腹鹰之前,任祺安发现他右手似乎受了伤,倒是没想到凌子夜还能奈何得了一个alpha,自己进门时,他竟还能挣脱几个alpha的控制,一副要逃出来的架势。
其实只要将这些透露着古怪的小细节稍加联系,再摒弃一些先入为主的主观刻板印象,很容易便能推知事情的模糊全貌。
但任祺安还没来得及深想,凌子夜便吻了上来。
然后任祺安脑袋里的线索链断了,一个个诡异的细枝末节像串珠一样滚落一地,而他懒得再拾起来,只是立刻抛诸脑后。
任祺安搂紧他,尾巴绕在他腰间,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挠得他痒,忍不住微睁开眼看任祺安。
听说猫科动物的尾巴和本体是两个生物,尾巴脱离于身体,是拥有独立意识的另一部分,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任祺安本人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些,只是过分专注地与他深吻,低垂的白色眼睫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遮掩了那金色眼瞳的锐光。
凌子夜蓄了蓄力,缓慢地长出细嫩的枝条缠绕住他的腰、手臂、腿,甚至是脖颈,他几乎动弹不了,被绑缚在凌子夜身畔,面对这种显而易见的压制却只是纵容。
“任先生…不会丢掉我的,对吗…?”
他在黑暗中盯着任祺安,幽深的眼眸似蒙着浓云密雾,叫任祺安看不分明。
后来任祺安想起,总觉得这时的自己心里其实已然有了犹疑,本该能够揭下凌子夜的那层面具,看清凌子夜真实的面目,可他没有,他只是有意识地忽略,刻意地回避。
再后来任祺安回想起,才发觉这层面具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因为在那面具之外,凌子夜整个人都被笼上了一层大雾,遮掩了那来自地狱的浊气、魔鬼的血脉和阴毒的灵魂。
而这层迷雾被拨开的时候,任祺安、乃至整个虎宿,都将因为任祺安对这一时乐极忘形的贪恋而遭到不可挽回的重创。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任祺安想自己一定不会被他的美貌和假面迷惑,不会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让他牵走了心神,困进那花枝铸成的华丽囚笼,无处可逃。
但这一刻,已然晕头转向的任祺安还是很快回答:“不会。”
“不要骗我。”
凌子夜一字一顿道,“——永远不要骗我。”
“不骗你…”
凌子夜终于笑了,真实的笑,微弯的眼泻出贪婪的光,仿佛要摘下快乐王子身上最后一片金叶的饥民。
任祺安的回答没有过脑子,缺失了思考的过程。
只是那一刻,有什么东西驱使着他必须这样回答,仿佛一旦他说了个错误答案,那枝条就会瞬间绞断他的脖颈。
他要么爱,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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