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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贴得这么近,身前的人会不会感觉得到……
由是二人便保持着这般姿势,难得地沉默相对。
窗外是呼啸而入的夜风,牵动着窗棂不住地来回拍动,一声一声格外突兀;而房内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全部的声音,便只来自于段云亭抖落在耳畔的呼吸。
沈秋感到这时急时缓,时高时低的气息犹如一根丝线,将自己所有的思绪紧紧拉扯着,时而高高提起,时而又沉沉落下。
明明是处在这分外静谧的场景里,心里却是分毫也平静不下来。
几次试图开口询问段云亭的反常,然而喷薄在颈项的温热气息却仿若一种蛊惑,让她一时间,忽然不愿打破这一切。
原本并不漫长的时间,不知何故被无限拉长,几乎恍若隔世。
直到门外忽然响起宫人的声音,沈秋一惊,本能地要抽身,然而段云亭依旧倚靠在她身上,浑然不动,教她退避不得。
听闻声响,段云亭顿了顿,才对她低声道:“让人来点灯吧。”
沈秋正待扬声开口,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重新反省了一下二人此刻的姿势。
只觉这种情形,宫人若是进来,想不往别处想只怕也是不可能的吧?
于是她讷讷道:“陛下,那个……是否要坐下歇息歇息?”
段云亭很快会意,低低道:“……扶朕坐下吧。”
整个人似乎已没方才抖得那么厉害。
他一开口,口中阵阵湿热的气息便落在沈秋的颈侧,痒痒的仿佛挠在人心底。
沈秋再一次僵硬,愣了很久,才记起要依言而行。
待到下人进来点灯时,段云亭已然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御案后。
沈秋立在他身旁,眼见着房内一点一点变得明亮,不由得垂眼去看他,然而段云亭手中握着的茶杯连同衣袖挡住了半张脸,教人看不清神情几何。
下人点上灯,收拾好地上散乱的奏折,便很快离去。
段云亭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才将茶杯放下。
听闻声响,沈秋回头一看,却见对方神色虽已恢复平静,然而面容里残余的几许苍白,以及额前颈侧上未及干透的细密汗珠,却仍是清晰可见。
她一时怔住,而段云亭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伸出衣袖在面上草草拭了拭,若无其事笑道:“沈爱卿日后倘若都能如今日一般听话,那可就太好了。”
语气虽同平常无异,只是声音里的气力终究是弱了许多。
沈秋定定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隐约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循声抬眼一看,却是窗外已然落了雨。
且听这雨势,似是来得格外急切。
二人间暂时的沉默陡然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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