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叶庭早有预想,倒不担心,“就凭你在九华山一役的人情,试一试无妨,不成再另说。
不过当下时机确实不巧,少林最近也出了事。”
苏璇奇道,“除了朝暮阁,还有人敢同少林生事?”
小胡姬捧着一个大碗过来,放在两人身前,碗中的杨梅挂着水珠,洗得极干净。
苏璇取了几枚给叶庭,将碗还给她,“好了,剩下的阿落自己吃。”
小胡姬不肯走,巴巴的看苏璇,直到他也取了两枚,才抱着碗下去了。
叶庭瞧这对师徒很不顺眼,念及还有更重要的事,暂时捺下,“可不正是朝暮阁,他们偷走了曾被你护下来的无量心经。”
苏璇大为意外,随手弹开果核,“他们竟然能从藏经阁得手?”
叶庭也只听闻了大概,所知不详,“据说澄心大师及时觉察,险些擒住窃贼,不料有朝暮阁和天星门的人在外接应,拼着折损护着那人逃了。”
这一消息非同小可,苏璇坐直了身体,“朝暮阁和天星门何时结了盟?”
朝暮阁的事,近几年苏璇听说了不少。
据说行事越来越狠辣,扩张的手法骇人听闻。
无极帮的帮主给朝暮阁剐了皮肉,倒挂于门楣曝尸;海山堂的掌门与三名不肯降的旗主被削成了人彘;煅刀门的门主一家大小被绑在石磨上碾死;福清阁不单给一把烈火烧成了焦土,百余名弟子甚至被活活钉死在木桩上;其后还有千柳门、嵩阳派接连被屠,实力越强,抵抗越烈的往往下场最惨,以至武林中谈之色变,弱小的门派几乎望风而降。
天星门势头也不小,门主卫风以狠辣刚猛著称,但不如朝暮阁统御分明,令行禁止。
人们原以为这两派迟早拼个你死我活,不想居然悄没声息的勾连到了一起。
叶庭心神沉沉,口中道,“少林那边证实消息无误,你猜这两派要做什么。”
苏璇想了好一会,“师兄这是考我?朝暮阁付出这么大代价,显然认定心经的秘密是真,哪来的把握?一介江湖帮派,处心积虑图谋前朝宝藏,也不怕引祸上身?师兄担心他们壮大了对正阳宫不利?”
叶庭摇了摇头,说出了隐忧,“正阳宫在朝堂与江湖俱有影响,他们不敢随便招惹,否则九华山一事岂会轻易作罢。
只是朝暮阁如此飞速的扩张,倘若有不臣之心,宝藏就等于为虎添翼。”
逆谋最难的一是财资,二是兵丁,王侯与贵胄地位再高也不敢聚募私兵,否则逆谋的帽子落实,随之而来的就是抄家灭族。
通过江湖帮派却是极好的遮掩,只要手腕得当,买通地方官,尽可以肆意扩充。
苏璇明白了几分,难免疑惑,“师兄疑心朝暮阁谋反?会不会猜过了?如今天下太平,怎么可能成事。”
叶庭也希望如此,然而师父的嘱咐在前,朝暮阁的野心越来越明显,实难乐观。
不过此时多言无益,他暂时搁下,从怀中取出一方帖子,“你与威宁侯怎么会有金兰之义,他还邀你去六王的芙蓉宴。
忘了我之前的叮嘱?不要私下结交王公贵族,当心莫名其妙的牵进是非。”
书帖抬头正是苏璇贤弟亲鉴,苏璇也颇为无奈,“我在建州偶然救了他,他以江湖人自居,性情也大方爽快,分别时他非要结义,我不好坚拒,末了才得知真名,哪想到身份如此尊贵。”
叶庭问了大概,猜想薄景焕二十余岁,当不至于城府过深,但总是不妥,再度提醒,“贵友慎交,你还是少与他往来。”
苏璇想了想,将帖子收起来,“师兄的话我记下了,其实他人不错,大战之前还特地备酒助阵,我该去谢一次,待离了金陵,相见也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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