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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常青街,平时熙熙攘攘的玄武道肃肃穆穆。
惊见道路两旁百姓躬身行礼,让出主街。
“韩将军,一路好走!
”“将军保重!
”“我们该怎么办啊,呜~”“荆雍虎狼,幽国危矣!
”
一声声或是悲痛,或是惊恐的呼喊,生生地刺在我们心头。
百姓是最可爱,也是最自私的一群人。
爹爹像是他们心中的支柱,在时崇拜,去时恐慌。
一代名将忠骨枯,赢得身前身后名。
可是作为儿女的我们,情愿不要这个名,情愿不要这声哭,只愿父母双全,只愿至亲康健。
走上浮云桥,据说这是爹娘初见的地方。
桥下烟水潺潺,河上点点乌篷,天水碧,染得繁都失颜色。
烟水两岸,碧树凋余,株株红枫恰似一把一把炽热的火炬,燃尽了这一秋残景。
队伍里纸钱翁,一挥右臂,方孔白纸像是节日里的礼花直冲上天,飞起五六丈高,随后洋洋洒洒,像柳絮白雪,飘飘荡荡。
“将军和夫人过河了!
”韩全一声唱和,凄凉的声音动彻两岸。
铜钱撒地,丁丁作响。
“爹、娘,过河了!
”我和哥哥齐声大叫,眼眶酸涩,心肺纠痛。
过了浮云桥,在桥尾的凉亭处,只见白棚搭立,宴席张设。
一名身著素服的清秀书生站在那里,待走近了,才认出此人便是掬月殿里那个不屑逢迎的年轻官员。
“停!
”管家扬声通传,队伍停在了桥下。
“少将军。
”此人拱手行礼,“在下是太仆寺卿洛寅,今天特来为将军和夫人送行。
”
“原来是洛大人,月箫曾听得父亲说起,太仆寺卿虽然年轻,却是肱骨之臣,其人可敬。
”哥哥抱着爹爹的牌位,微微躬身,“请恕我和妹妹都是重孝在身,不便行礼。
”
“少将军客气了。
”洛寅一持手,邀我和哥哥将爹娘的牌位放在白棚高案之上,他手拿三根香,一撩长袍,跪在蒲团之上。
“大人,这是后辈大礼,不可乱跪。
”韩全匆匆提醒道。
洛寅一挥手,制止了周围人的阻拦。
恭敬地俯下身去,停了半晌,方才起身,低首含胸将香插入铜炉内。
随后,他拿起案上的白瓷杯,持着袖口,慢慢地将黄酒洒在地上:“将军忠节,英魂铮铮,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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