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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他没有离开她房间,也没再做什么,只是抱着她,一整晚,抱着她柔软却虚弱的身子,抱着她脆弱却坚持的决定。
一整夜,那么紧。
只是隔天醒来时,她不见了。
他的怀抱空了,床上只有自己的身影,跑出房间时,整个大厅也空空荡荡,再跑回房,拉开衣柜——空了,里头她常穿的那几套衣服已全部消失。
说来也是可笑,明明是在他怀中消失的,可阮东廷还是将电话挂到了各处——妈咪那,Marvy那,甚至还没上班的杨老也接到了他电话——
“有有有,太太刚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几天……”
“有没有说去了哪?”
“没有啊……对了,通话时我好像听到了飞机起飞的通知,难道是在机场?”
他挂掉电话,随后火速拨下一连串号码:“马上派人到机场,太太准备搭飞往厦门的机,你找两个可靠的人,务必全程保护!”
她去了泉州。
从香港搭飞机到厦门,再转大巴回泉,熟悉的闽南话和着海风腥湿的气味,从四面八方灌入她感观。
在客运中心等待大巴时,她买了一份报,当地的小报。
可也是讽刺,那报纸一摊开,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阮东廷与何秋霜在尖沙咀庆生的照片。
拍得好清晰,俊男靓女亲密无间,正一起将香槟注入精心排列的酒杯里,好一场盛大的生日宴,报上写:这是“何秋霜大病初愈后两人共度的第一个生日”
,“阮何联姻指日可待”
,“强强联手欲创酒店行业新辉煌”
……
已然忘了,他背后还有一个未签字离婚的“阮太太”
。
她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隔着陆港两岸那么威严的海关,隔了六百四十公里的路程,那信息还是大张旗鼓地传到了这里,意思是不是,就连远在故乡的人也都知道了这场可笑的变动?
是。
回到家时,阿妈正在后花园里浇菜。
这栋典型的闽式小别墅是结婚那年阮东廷雇了师傅过来建的,后头一大片花园,勤劳的爸妈都拿来种菜了。
就像是心有灵犀,浇菜的陈妈突然从满眼青葱中抬起头,然后,愣住。
好半晌,老妇人讷讷地掉了手中的水管:“恩静?是恩静?”
她不敢相信地擦了下眼睛。
“阿妈……”
她声音好轻,是近乡情怯吗?看着阿妈惊喜的样子,恩静突然握紧了行李箱,仿佛不这么做,两只手便不知该搁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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