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口给予许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霍念生的颈子被拉低,听到他在耳边重复了一遍:“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五十楼的总统套房,楼高风急,恐高者望下去怕要一眼胆寒。
但今夜雨势瓢泼,茫茫烟雨隔绝了远处夜景。
千丝万缕的水网挂在玻璃上,陈文港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额头贴着落地窗,他半垂着眼,忽而抬起。
模糊的水汽被擦去,空茫的视线里,隐隐看到江对岸几星灯火串成珠链。
长虹玻璃后,浴缸温水里撒满玫瑰花瓣,随水泼出,漫了一地。
*
后半夜雨声安静许多,霍念生堰足地吻他肩丨胛丨骨:“在想什么?”
陈文港动了动,似乎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其实没有发出声音。
霍念生低头再看他,他眼皮已将合未合,便也不再闹他:“睡吧。”
陈文港困倦至极,像得到安慰,顺着他的话滑入睡梦。
意识边缘却还抱着一些游离的念头,是他自己的声音,想到古人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
天空再亮时已放了晴,明净得像面镜子,驱散了一点夏天炎意。
陈文港很少睡懒觉到日上三竿,这天却到中午也还没醒。
早上倒是被生物钟叫起了片刻,他撑开沉重的眼皮,试图给郑茂勋发消息,要他在公司帮忙请假。
输了几遍,字都连不起来,手机被霍念生抽出去,似乎在代为打字。
陈文港也不管他怎样措辞,头一垂便再次陷入梦境。
梦里是乱的,光怪陆离,很多怪影乱跑。
他一开始是倦极而眠,后来是醒不过来,喉咙渐感辛苦,干渴得有一团火在烧。
意识到自己发烧,还是因为霍念生伸手试他额头,问渴不渴,喝不喝水。
陈文港头脑昏昏沉沉,声音像被堵了棉花,听对方说话有如天空打雷。
杯壁碰到嘴边,他一张口,尝到带着甘味的温水,好像是掺了蜂蜜的。
霍念生把人扶起来,喂了一杯,看他喝得贪婪,像渴极了,回身又倒一杯。
如果此时有外人在,理应觉得震惊,毕竟霍念生是不该会伺候人的——不管他身世如何,至少从小是被保姆和家教团团围大的,只有被伺候的份儿,现在做这些娴熟得不像话。
不知过去多久,医生赶来,给量了体温,看到屋里的光景,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见霍念生对床上那位说了几句什么,掀开一点被子,把他翻过半个身子,方便打针。
医生走上前细看。
和上回那位不一样,这是霍念生常用的的家庭医生,对他再熟悉不过,以前还真从没处理过他什么小情人,这是头一遭。
尤其看到许多痕迹,心里一面了然,一面稀奇,甚至想看看这位醒来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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