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此时隐隐有些诡异。
他和小孩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揪着对方言语间的漏洞不放。
只有坐在床上的卷毛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神情,视线一直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问题就出在这里。”
于白青说。
“那群‘鱼’什么都没做,”
他的波澜语气不惊,“他们平时不仅没有关押我,还派人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我。
还给我请了国语老师,补习我在国内落下的中学功课。”
“两年后,我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有人在我的生日蛋糕里下了药。”
于白青动了动喉咙,淡然道,“我醒过来以后就回到繁市,躺在我家弄堂的老屋里了。”
知道自己说的这些经历太过于离奇,应晚一时间恐怕并不会完全相信,他却也没打算继续做更多解释。
只是望着正在认真倾听自己每一个字的小孩,他总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有些不舒坦。
怪就怪他已经完全戒了烟。
要是这时候能来上一根,心底那股子燥劲一定能够缓解不少。
像是完全没有怀疑他所说的一切,应晚一边聆听着他说的话,一边双手抱胸,倚在木椅前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看到应晚眨了眨眼,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认真:“哥,我觉得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也是最简单直接的目的,就是他们真的把你当人质,想要用你来要挟国际刑警的人马,你父亲的那些旧部。”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就是那群‘鱼’为什么会对一个人质待遇那么好。”
“第二种可能,他们在培养你。”
说完这句话,应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们想要培养你成为组织的继承人,背后的原因尚且未知。”
“但我想不明白,既然当年没有对你做什么,那他们为什么在执行卧底的过程中,会对你下狠手?”
于白青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冷冽:“红尾鱼的内部被清洗了一遍,和当年带走我的并不是同一批人。”
包括那个在种植园里对自己严刑逼供,还有在郎绰酒店里杀死自己的中年人,他以前都从来没有见过。
而应晚口中所说的前两种可能性,他其实也早就已经想到了。
但一个臭名昭著的跨国犯罪集团为什么偏偏要和总督察的儿子扯上关系,这么多年以来,他心里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年于叔叔的死因不是一直没有水落石出吗?”
应晚说,“最后一种可能,‘红尾鱼’这是在故意做给总部的人看。
他们想要让总部的人以为于叔叔是你们的人,和犯罪组织有勾结,确实不清不白。
所以才要照顾好他的遗孤。”
他微微一顿:“至于这一切与远山有什么关联,我就不清楚了。”
瞥了眼床上仍旧满脸一头雾水的卷毛,于白青交叠着两只腿,平静出声:“小晚,你真觉得有‘远山’这个人?”
被于白青开口反问,应晚的瞳仁也缩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我不确定。”
“我只知道,远山是红尾鱼的领导者和一号人物。
而在卧底的那段时间,我也顺利接触到了他们的头领,博取了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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