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把手里的钢笔盖拔开又按上,发出咔哒一声。
他回想前阵子,江晚霞母女的背景霍念生是查过的,后来因为郑氏出了事故,他倒一直忘了问。
然后,想来一个没有来头的单亲妈妈,把她的来龙去脉摸透应该不难。
但从那时到现在毫无动静,说明霍念生本来就不打算有动静。
本来这样或许更切实际——正逢霍恺山病重,想想之前记者倾巢而出的阵仗,在这个时间爆出个私生女,对霍家和江晚霞母女都未必是件幸事。
江晚霞没有靠山,一面是不会留情的记者,一面是绷着神经的霍家人,这样没头没脑地往里撞,她是没想过会把女儿置于何地。
但陈文港插手不了那么多,只好劝她:“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江彩的心理问题。”
江晚霞问:什么意思?
陈文港无奈地说:“我是个局外人,所以很多话轮不到我来说。
我相信你以前和霍凤来先生有你们的故事,可能不那么美好,只是从我的角度看,江彩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也很让人遗憾。
上次我只跟她打了很短时间的交道,都发现她有一些很极端的情绪,还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你是她妈妈,你就不担心这些吗?你在给她争取什么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忽略对她本身的关心,我就是这个意思。
江晚霞不
知有没有听进去,但说到女儿,一时也没再纠缠不放,只是沉默。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陈文港点了点鼠标,休眠的电脑醒过来。
“还有,你如果真想帮她争取能继承的财产,我建议你找个律师跟霍家交涉。
但你原来的算盘行不通,打霍念生的主意不是明智的想法,我也不会无条件地被你利用。
他搜出一条霍振飞参加某个经济论坛时的新闻,网页上登有嘉宾履历。
陈文港看她一眼,扯了张便签纸,把他的工作邮箱和座机抄给江晚霞。
这是什么?
“我跟这个霍振飞见过一面,但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当然,就算有,也不方便擅自透露。”
他说,据我所知,他父亲现在是集团的董事长,除了霍恺山先生,霍家应该就数这位说话有用了。
所以你先试试这两个联系方式,去找到真正有话事权的人商量,好吗?
江晚霞不太满意被踢了皮球,不情不愿地说:“就怕没那么容易。”
陈文港说:“我感觉霍振飞还是个可以讲理的人,值得一试。”
你怎么确定他会同意帮我找他爸爸?
或者你直接去霍氏跟前台预约,想见总有办法能见到的。
平时好脾气的人冷起脸别有一种威慑力,她才拿着联系方式出了办公室。
陈文港看着关上的门长出口气。
跟江晚霞的对峙仿佛打一场仗——怕的不是不能跟对方讲理,这个女人的悲剧有可怜也有可恨之处,但中间毕竟隔了个江彩,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他就不太想把话往重了指责。
想起江彩埋怨她母亲带她给人下跪,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拦霍恺山车的那一次。
总之这个孩子的行为和心理明显都出了大问题。
陈文港想起她尖叫着恨江晚霞的模样都还心有余悸,就这样江晚霞还想强行把她往豪门里塞,将来会变成怎么样都不好说。
孽是大人造的,连累着把孩子都毁了不免令人惋惜,但又能怎么办呢。
非婚生子女的确是有权利的,他拦着江晚霞的立场都没有。
陈文港收起专业书,关了电脑,去街边停车场找自己的车。
天空呈现出一种层次分明的蓝调,开车锁的时候接到霍念生的电话。
霍念生的确去
了彰城,陈文港坐上驾驶座,开了蓝牙系安全带,讲了方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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