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来吗?”
一个不字还没出口,手上一沉。
陈文港按住他:“先别挂,我去。”
姓毛的满脸惊诧:“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
陈文港淡淡地说:“别抱太大希望,就是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
路上高峰期堵车,陈文港到美杜莎夜总会的时候已经是快八点。
霓虹灯的红绿光芒在头顶闪烁,这个时间,夜生活刚刚掀开热闹的一角。
俞山丁故意整人,给发了个模棱两可的定位,他一路左拐右拐,还走错到了迪厅。
厅里已经音乐火爆,旋转球的镭射光晃成一张网,网着在舞池里摇摆的男人女人的肢体。
出发之前毛经理推着小林,让她跟陈文港一起来,说是多个人容易说得上话。
陈文港看不起他,毛经理转身一走他就叫了辆计程车,让小林直接下班回家了。
然而真的一个人进了夜店,胃里翻腾得差点想吐,陈文港又想他方才也该溜了算了。
他这种读书读多了的人几乎受不了这种吵闹,挤挤挨挨的陌生人群也让他神经过敏。
因为前世被人泼硫酸的经历,始终是留下严重的应激反应,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让陈文港都对迎面走来的陌生人怀着下意识的恐惧,接受了一两年心理疏导才摆脱阴影。
霍念生还活着的时候,从不放他一个人待在人流密集的地方。
这种人鬼混杂、沸反盈天的地方,那种惶恐感又翻腾着作祟,陈文港按着胸口,脸色越来越差,好在终于灵光一现,这里人太多,一下把他晃晕了——
这家夜店就是俞山丁开的,他还能在哪?
找到个标着“闲人止步”
的员工通道,耳根总算清静,陈文港搬开标志牌,径直往里走。
他一身西装革履的,竟也没被抓包是客人,循记忆找到总经理办公室,敲了门。
先出来的是个匆匆扣着扣子的靓丽秘书。
被打断好事的俞山丁倒是只惊讶了一下,看他名片:“喔,小老弟,姓陈是吧?”
他和陈文港记忆里的形象丝毫不差,留着光头,尖顶圆脸,一脸凶相,外表活像屠夫,粗壮的手腕上却好几串佛珠缠着。
身后白墙上挂了张千手千眼观音菩萨。
这位屠面佛心的俞山丁一脸无奈,两手一摊,把名片丢在桌上:“行,你既然找来了,我也不再晃点你。
这宴会厅呢,我是订了,但我也是受人之托,不是自己要用。
你们郑氏是大集团,我是小角色,我真的不是不想让出来。
可到底能不能协商,不是我说了算的呀。”
说完眼风瞥过来,陈文港站在那,不急也不躁,只是冷眼看他表演。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五秒钟的时间。
俞山丁把脚往下一撤,自己把话圆回来:“不过,总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这样吧!
正好我那个朋友今天就在楼上玩,我带你过去见一见,你们自己协调场地和时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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