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将他耳后的头发掖了掖,向上慢慢摸索,直到握住那只手,慢慢攥紧。
他反客为主,掌握主导,握着陈文港的手,教他把剩下的扣子一颗颗挑开。
原本气氛也算恰好到处。
忽然霍念生抬手,陈文港下意识闭眼瑟缩了一下。
防御反应已经刻在骨子里,哪怕他自己立刻反应过来,睁开眼。
霍念生只是把胳膊支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摸出一个盒子。
有些情绪不一定需要语言才能表达。
他紧绷得像一根生锈的弹簧。
抽屉还没合上,张着大口,把原封未动的盒子吞了回去。
吧嗒一声,陈文港反先坐起,握住他的手:“我……”
霍念生拍拍他的胳膊,把手抽出来:“不想就早点睡。”
男人哪有不想的时候,只是上回的情形历历在目,彼此又是心知肚明。
霍念生不是不想要他,也不要求多么契合,但总不能每次都是这样。
今天继续下去,和上回又能有什么区别。
他从一侧下了床,去桌边倒水。
拧开纯净水瓶盖,两条手臂从身后勒住他的腰。
陈文港额头抵着他结实的脊背:“我不是不想。”
霍念生叹气:“宝贝儿,我是想珍惜你的。
问题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陈文港张了张口。
但他嘴上说的一套,身体说的是另一套,霍念生并不太信他。
壁灯奶白的灯光下,他又睡下眼睑,一张脸上晦暗不明。
听说截肢的人有患肢痛,不知道烧伤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否则为什么隐隐麻痒从骨子里渗出,像经久不愈的陈伤微微蛰痛。
霍念生敏锐地体察了他的沉默。
回过身,尚算体贴地给了他个晚安吻:“今天就算了吧,这么仓促。
下次我们再选个好点的地方。”
毕竟是霍京生胡乱把他带过来,霍念生不想为难他。
陈文港拉下他的脖子,和他接吻,试图弥补:“……对不起。”
霍念生说:“以后别总跟别人说对不起,你没有亏欠谁。”
相反他可以把很多人踩在脚底下,只可惜他不会。
不会利用自己的资本,安安分分,洁身自守,霍念生觉得他将来真的适合做个学者,一辈子待在象牙塔里,不染尘埃。
然而毕竟躁动已起,总还有别的手段。
霍念生以唇封他的口。
陈文港闭上眼。
睫毛微微颤抖。
黑夜倾覆下来,似梦中传来声声低语。
同床共枕不是第一次,今晚却有人翻来覆去。
终于霍念生一双手伸过来,把他抱进怀里:“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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