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前还心虚了一路。
不想这剑意那么不长眼……不是,那么目光如炬。
林别叙干巴巴一声笑:“你还想做什么?”
倾风早在来的路上便将这几日的经历在肚里翻来覆去地嚼烂了,要说最可圈可点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的良善,颇有些自得地说:“可能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林别叙神色古怪地道:“你救人,我受苦,你造浮屠?”
倾风一听就乐了,心情都变得更为开阔明朗,囫囵抱了个拳,满脸欠揍地道:“诚然如此!
多谢别叙师兄慷慨!”
白泽对他二人吵闹不置一词,静静等她说完,才接着道:“而今人境存留的剑意仅有一道,是白泽先天领悟,多年前封存于剑阁。
我会在每次持剑大比时传教于诸位弟子,正是你当日所见。”
倾风点头。
白泽引动的那段剑意明显更为浩瀚恢弘,蕴藏着人族数百上千年的意志传承,至今回忆起那些片段仍觉震撼非常,她只能窥得尺椽片瓦。
……还激得她旧疾复发,各个方面而言都可谓刻骨铭心。
白泽说:“你师父其实也曾领悟过一道剑意,不过被他用于破城,已不存于世。
知之者也是鲜少。
你是否愿意将今日这道剑意传道于其他弟子?”
“如何来?”
倾风痛快道,“先生客气,我自是愿意!”
白泽点了下头,请她随自己去后方大殿。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倾风尚属小辈,自己还未出言嘉许,便回头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暗暗忖度着她是否需要。
他诸多弟子是曾表露过,喜欢得他半句赞赏。
虽他自己不觉什么有用。
倾风被他看得不甚自在,抬手摸了摸后脖颈,隐约觉得有点发凉。
任谁被白泽盯着发呆,都忍不住要从祖宗上九代开始数起,看自己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倾风祖宗不明,自诩聪明,此刻也不由开始反思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浑话。
二人四目相对,各自心绪飞转。
林别叙在一旁闲观,被双方表情逗得发笑,胸口一阵闷痛,忙转过身小声咳嗽。
在倾风快要煎熬不住的时候,白泽终于收回视线,扯出个很浅的笑容,说:“刑妖司弟子袭承你的剑意,该尊当半师。”
倾风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那道剑意里的剑招她已学完,留在身上还多费功夫担心是否又会引得妖力反噬。
可余光一瞥林别叙,眼神不由发亮,委婉地说:“那我这辈分是不是平白拔高了?原先与我同辈的弟子该叫我一声师父?”
林别叙一眼看穿她的坏心思。
见过卸磨杀驴的,可他这驴当得劳苦功高且重伤未愈,倾风便一点情面也不念,实在是太过无情,便顺着话题说:“你若要同我论辈分的话,如何也是从先生这里算起。
先生可是你祖宗的师父,倾风师妹该叫我什么?”
“先生,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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