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清挑挑眉毛,说道:“既然下了决心要找齐四个最俊俏的男女,那就不能随便叫人了。
我的朋友里,还是数曼云和我了。”
孙太太搂着鹏清说道:“你这个鬼丫头,这话小心叫你父亲听见,又要训斥你的!”
鹏清说道:“我也是趁着父亲不在,只说给母亲听的。
家里再不多些笑声,哪里像是办喜事的样子呢?就是嫂嫂过了门,见这个样子,心里也会不受用。”
孙太太叹息一声:“都是那个庞艳秋,搅得我们合家不宁!”
鹏清知道母亲对于这一类人,是存着深深的鄙视和厌恶的,她也不好为这件事情和母亲争论。
但她又停不住地想到:如果此时家里要迎娶的是庞艳秋,大哥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颓废呢?如果庞艳秋真是那种宜室宜家的女子,又何必为她的出身,生生将一对有情人拆散呢?
可是,这些事情,她终究只能想一想,想罢了,以后就不能想了。
他的哥哥被抓了回来,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想那些,也是没有用的事情。
突然间,鹏清也有些叹惋了。
黄昏时分,伯荪从部里回来,神色就有些不太一样。
汪太太每日里都看丈夫的脸色,见他这样,知道是有事情,又不敢多问,只得小心照顾。
谁知伯荪倒先说了出来,他辅一坐下,便说道:“真是奇怪,原来财政部的乔部长乔公今天下午来了电话,说明天要来家里拜访。”
汪太太一怔,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既非年节,以前又没有什么往来。”
伯荪道:“我也奇怪得很,不过既然是乔公来访,自然要好好招待,万万不能怠慢的。
我已经吩咐了秘书,明天也不要去部里了,留在家里等候他吧!”
虽然两个人都一副从容的样子,但没有一个心里不诧异不安的。
到了第二天,终于颇为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罗发等在门口,听见汽车声音响起,便跑着来禀报伯荪。
伯荪出来的时候,乔公已经站在了门口。
伯荪连忙拱手作揖,嘴里说着失敬失敬的话。
乔公笑着拱手,说道:“原是我来的仓促,叫汪次长费心了!”
伯荪连忙将乔公迎进家里,说道:“乔公能造访寒舍,真是学生之荣幸了。
快请进!”
进了后院,汪太太正站在会客厅前面迎接,将乔公迎进了大厅。
三个人谦让了一番,便坐了下来。
丫头端上茶来,乔公端起茶碗,掀开盖子,闻见清香,知道是西湖龙井,但见茶叶光扁平直,色翠略黄,品了一口,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汤色碧绿黄莹,不由得赞道:“好茶!
汪次长是个雅人。”
伯荪笑道:“乔公博学多闻,我辈见笑了。”
乔公说道:“汪次长不要谦虚,贵府这样的门第,别说是品茶饮酒,就是穿衣吃饭,也不是俗人可想。
我倒羡慕贵府的公子小姐,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定然个个都是清秀人物了!”
伯荪听乔公这样一说,心里一惊,知道许是跟儿女亲事有关。
又觉得这样有名望的人能够亲自来说亲的话,那必定也是为了十分不凡的人物而来。
便收了惊讶,笑道:“小儿无知,都不是什么出众的人才。”
乔公不以为然地笑道:“汪次长实在是谦虚。
前几日我听说大学生们有个戏剧演出,令千金反串扮演了男主人公,我真是后悔,竟没能看到令千金的风采。”
伯荪一听,心里有七分明白,他竟是为了曼珺而来。
见乔公没有表明来意,也就没有说明,只是笑道:“有什么风采?贻笑于大方之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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