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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荪说道:“近来云儿的身子也不大好,怎么经常闹病呢?”
汪太太笑道:“前两次也不是真病了,不是不想出来找的借口么?这次是真的不舒服了,也是昨天晚上闹的。
喝两口酒,冷风一吹,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她还年轻,不懂得将养身子,也是我照顾得不周到。”
伯荪不赞同道:“倒不是这样,你对云儿怎样,我心里都清楚,昨天我们都不在场,她一时不注意病了,怎么就是照顾不周了呢?你也不要事事都自己承担。”
汪太太欣慰地一笑,说道:“我哪有这个毛病?只是心疼曼云罢了。
她到底不是我亲生的,稍稍怠慢一些……”
汪太太一时说不下去,只低着头。
伯荪叹气道:“唉,难为你了。”
汪太太嗔怪道:“又说这些话!
啊,对了,阮少爷明天要过来呢!”
伯荪一听,皱着眉头道:“出了什么事?”
汪太太笑道:“瞧你,没事阮少爷就不能过来吗?他是听说云儿病了,很担心,要过来看看的。”
伯荪眉头皱得更紧,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汪太太说道:“到底是亲戚,互相关心一下也是有的。
这跟要好不要好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家云儿也是守礼的大小姐,怎么会跟只见过一面的表哥要好呢?”
婚誓
伯荪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汪太太却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也没有多话。
伯荪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心里却飞速盘算着。
这阮佩东那样清冷性子的人,若非是极熟识了,决计不至于急着过来。
可是,他就算真的和曼云有私情,这样关切就是要公开了,他若是有这个意思,自己怎么办?如今冯司令虽然和直系皖系闹得有些僵,终归还是如日中天的人物,他眼前的红人跟自己提亲,实在不敢拒绝。
可是,过上一段时间,他们不得势了,被排挤出去了,自己这女儿连面也见不上,白白的跟了他去。
伯荪对曼云是极器重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己手上的王牌,她的终身大事绝不可以疏忽。
他的爱女嫁给冯司令军中的人,自己等于也是那边的人了。
这可不行!
眼看当今的局势,还是那个东北王和段司令有希望,他可不能轻易下了注。
不过,人家就是来看看,也许只是礼仪上的往来,被自己夫人小题大做了。
如果是那样,自然要冷淡他一下,免得他真有了这个心思,将来后悔就迟了。
曼云眼界很高,多少贵公子都拒绝了,也未必真的就能看上阮佩东。
那个何四爷不是很好的么?家世,人品,算一算,也是良配了。
这些年他耽于仕途,家业竟有些衰败了。
生意上要是得何家的帮忙,是最好没有的了。
曼珺就不能指望了,在那些旧式家长眼里,活泼得竟有些疯癫了,除非是极新式的人。
可是,北京城里极西化的家庭,也就外交部一些人和一些商贾之家了。
伯荪又想到舜卿,这个家庭也是极西化开明的,兴许能够接受曼珺。
不管他将来是二女婿还是三女婿,要是真的能成为自己的半子,就真的无可限量了。
不过,曼珺那样独立,兴许有她自己的主意。
前一段时间忙着排练,连何家的舞会也看不上。
自己特意去查了和她一同排练的几位男学生的家底,竟也有几个家世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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