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霓好一阵才开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高中时的那个物理老师么?”
“嗯?”
“我……我遇到他了,在凤城。”
“谁啊?”
“就是那个,爱新觉罗。”
俞然眉头一皱,“汤胤?”
“……嗯。”
俞然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
臻霓身子正了正,“确定,我和他见过面了,在你找他之前,然后那天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他,我偷偷跟着你出去了,”
她面色陡转,满脸嘲讽,“说到这个,被跟踪了都不知道,呵,俞警官,俞大刑警!”
俞然打算就此事等会儿再算账,“然后呢?他知道你是谁了?”
“我没说,你也知道,我现在和以前长得不太一样。”
“那你想干嘛?你这音乐会不会是跟他去的吧?”
臻霓好半天只说:“我没有恶意……”
俞然低头继续吃面,也不耽搁说话:“纪臻霓我告你,那件事虽然没有定论,但你还是远离他为好。”
臻霓眼色一正,“怎么你也这么说?我当初告诉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那时是站在一个警察的角度,现在,我是作为你的朋友。”
她怒劲儿一瞬冲上脑门,“说到底,从法律来说你认同了,但从舆论来说,你没有。”
俞然知道纪臻霓身体里一直住着个哲人,也知道她对人性有比别人更深的感悟。
他见过太多阴暗丑恶,更是习惯先以恶看人,他喜欢与她分享他处理的案子,听她如何深入浅出地看待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契合,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俞然不否认,“是这样。”
“太好笑了,真正的枷锁竟然不是法律,而是舆论。”
俞然抬眼,见到她抱着胸一副恼怒模样,“那你想做什么呢?接近他,问候他关心他,你觉得他需要吗?”
臻霓怔住,微垂眼,嗫喏着,“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粒雪觉得自己有罪……”
“你这粒雪现在是觉得自己有罪了?你想救出雪崩时被埋的人,可那个人看到雪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他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害怕吗?”
屋子里静了好一阵。
臻霓再次开口时,声音还是很轻,却不少半点力度,“不,我从来就不是其中一粒雪。”
☆、首战之捷
纪臻霓去商场买了条新裙子,为了这场音乐会之“约”
。
黄白格的吊带长裙,搭一双小皮鞋,长发扎成一条松散的辫子别在一侧肩头,穿插一条花式丝巾,站在音乐厅门口的纪臻霓得到了几乎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这么复古典雅的美女,难怪喜欢美声乐啊。
市音乐厅离汤胤家不远,她料想他不必早到,自己也只提前了十五分钟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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