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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顿,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眺望远处,补道:“人人皆有秘密。
你不愿,我不会再往下探查。”
紫青色云锦披风遮着头脸,杨枝窥不到他的神色,只能透过光灿的日光看见一片片绵延不绝的四合如意云纹。
她想起无数个靠在母亲怀里看天的日子。
那时候的云是多么的闲逸逍遥,无忧无虑。
如流水般清澈的声音就在耳畔,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杨枝觉察到自己的心口在噗噗直跳。
大概是片刻前紧张的。
口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笨拙,半晌,才鬼使神差地挤出一句:“大人不怕我来大理寺是另有所图吗?”
柳轶尘的轻笑隔着披风传来:“你难道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大人!”
“我说了,我不会往下探查。”
柳轶尘道:“你要是能在我手下图到什么,那是你的本事。”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杨枝却半分意气也生不出。
他是什么样的人,短短三日,她已见识过太多回了。
如今更是干脆打起了明牌,更可见她的图谋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马车边,柳轶尘将杨枝抱上车,扶她在车壁靠好,方自寻了位子坐下:“但是有件事我今日得问问你。”
边说边解了披风,丢到她身上。
杨枝眉头一皱,既不知他要问什么,亦不知这披风丢得所谓何意?
只见过人不豫的时候丢书丢瓶丢碗丢石的,从未见过有人丢起披风来。
她的不解落入柳轶尘眼中,他不等问自道:“衣裳已被你弄脏了,索性物尽其用吧……盖着。”
“嗯?”
“重伤在身,易感风寒。”
柳轶尘转开脸,毫无感情道:“本官可不想请一尊菩萨进衙门,做不得事,还得时时供着。”
果然——天下没有好当的差,亦没有白白献殷勤的上司。
杨枝伸手,将那披风往身上拉了拉,一低头,见那紫青云纹上果然一片深红,不由垂了眼,敛起腹诽的心思,反浮起一丝愧疚。
三日下来,柳轶尘除却一身公服,未见穿过什么华丽的衣裳,不是粗布,就是麻衣。
这一件云锦披风,怕已是压箱底之物。
倒是她连累上司破家了。
思绪胡乱转了两转,柳轶尘便似会读心,冷道:“洗净了还我……若是洗不净,这半年的俸禄就别想领了。”
……谁说一定破的是他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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