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许久后,魏姩柔声道。
她既回来了,冬尽便不再是孤苦无依。
“替我更衣上妆。”
冬尽刚起来,就因魏姩这话面上一喜。
以往有春来姑娘在,她是近不了姑娘身的,昨儿突闻春来姑娘葬身狼腹,她便很担心姑娘,姑娘将春来姑娘看的极重,突遭此厄难,还不知姑娘要如何伤心。
但秋影姐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春来姑娘没了,姑娘身边就没了贴身丫鬟,自当在她们二人中择选,可秋影姐姐与春来姑娘走的近些,也比她在姑娘跟前得脸,她便不敢奢望,却没想到,今儿姑娘竟叫了她近身伺候。
冬尽没近身伺候过,也没人教过她,只远远的瞧见春来做过,大概知道该做些什么,但动作很不熟练,光更衣就用了许久的时间。
冬尽心中忐忑,不由偷偷透过铜镜观魏姩脸色,却刚好撞上魏姩的视线,她来不及反应,便见魏姩柔和的笑了笑,安抚她道:“不急,慢慢来。”
“是。”
冬尽心中更是惭愧,脸都涨红了,但在魏姩的鼓励下还是努力的静下心来,拿起梳子认真的替魏姩梳发髻。
梳妆完毕,冬尽看着铜镜中魏姩,愣了神。
姑娘还是姑娘,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姑娘上了妆后与以往有些不同。
具体不同在何处她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姑娘好看了许多。
冬尽下意识看向妆粉盒,总不能是她上妆的手艺比春来姑娘精湛?
但这不可能,她是自学,春来姑娘可是专门有嬷嬷教习过的,她的手艺如何能与春来姑娘相比。
魏姩似是瞧出了她的疑惑,也看向铜镜中的那张脸,半晌后,轻轻一笑。
她没有见过盛安郡主,也没有见过郡马,也就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否与他们相像,她容貌稍微长开需要上妆时,就是春来替她妆扮,虽然她起先并不喜欢,但春来说乔氏更喜欢她端庄大气的模样,她自然就没有反对。
但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魏家害怕她长大后与盛安郡主或是郡马相像,让人瞧见了生疑,所以才让春来学了不一样的上妆手法。
瞧着她还是她,但有些细节却并不一样。
魏姩突然就想到昨夜在太子别院的那一幕。
太子殿下盯着她瞧了许久后,问是否在哪里见过她,她当时未曾想到,此时看来,极有可能是因为太子见过盛安郡主与郡马,方才觉得她眼熟。
可是也不对,阆王是褚家义子,太子当与盛安郡主府很是相熟,若她真与盛安郡主,郡马极像,太子一定会察觉,但很显然,昨夜太子未曾将她与郡主府联系在一起。
所以其实她与盛安郡主,郡马并不是特别像,只有曾被春来掩盖过的眉眼,鼻梁,是她与盛安郡主和郡马有些相像的地方。
妆容是第一层保障,不让她参加盛大的宴会,避免与郡主府的人见面是第二层保障。
魏家还真是煞费苦心。
魏姩收回视线,看向梳妆台上的药瓶。
今晨送她回来前,苏妗姑娘为她换了药后,将药瓶也给了她,言每日涂抹此药不会留疤,且不出三五日,伤口就能结痂了。
魏姩正要说什么时,便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她眼眸微闪,略抬高声音朝冬尽道:“冬尽,此药乃太子殿下所赐,务必收好。”
冬尽惊的瞪大眼,万分谨慎的应下:“是。”
昨日香山遇狼的事府中早已传开,都知道是太子殿下救了二姑娘,可没想到,太子竟还赐了姑娘药。
冬尽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替姑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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