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点豆腐的卤水,因为尝着是酸的,又是黄色的浆水,鸳媪她们就给这卤水取了一个酸浆的名字。
鸳媪听到秦大母的吩咐,就知道今日有
的忙活了,昨晚她可是泡了十几斤的干豆子,泡了一个晚上,早就变成几十斤了,她便点了几个壮汉,请秦大母允许他们帮她磨豆子、抬罐子,还有日常用的陶罐太小了,她还要申请到库房里去领大鼎,用来煮豆浆。
秦大母都答应下来。
用过朝食之后,秦大母和秦母请后囿过来,商量纳彩过后,问名和纳吉的事。
婚礼礼仪繁琐,秦鱼见这里没他的事,就想继续去西市逛逛,昨日毕竟只逛了小半天,西市大的很,还有很多地方他都没去过呢。
后囿却叫住了他。
秦鱼对这个头发胡子发白,牙齿都掉了好几个的老头亲近不起来,总觉着他看他们兄妹弟几个的眼神带着挑剔和审视,甚至有一次,他看见他看秦川的眼神,是带着鄙夷和轻视的。
自那之后,秦鱼就对他不感冒了。
拽什么拽,不就是伺候过秦公子吗?对着他们这些小辈,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
不过,就是心里再不以为然,毕竟是个老头,秦鱼基于尊老爱幼的教养,还是很有礼貌的停住脚步,挂着笑脸,问后囿:“老先生可有教我?”
他这老先生一出,连秦大母都不由侧目。
后囿捋胡须的动作明显一顿。
他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除了培养一下儿子孙子,早就不理事了,对主家的权利,更是能放就放,他为秦家三代,操心了一辈子,临到第四代,他是不想再继续操心了。
要不是秦川是秦家现在和以后的家主,秦大母要他出山主持他娶新妇的大事,他连这一代的几个孩子都不想见。
因此,对主家的这个幼子,除了年节祭祀等必不可少的场合之外,他见的不多,更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后囿在秦家地位非常。
他虽是奴仆,但他少年时候是在秦国少府和宗正受过教育和培训的,然后被分去伺候公子季昌,虽然没几年公子季昌就去了,秦家更是连氏都改了,但他还是跟随来到了栎阳。
在栎阳,他的地位上升,一度成为秦家对外对内的口舌,秦家的大事小情他几乎能拿一半的主意。
等到秦鱼的父亲上了战场之后,他更是一手操持着他的前后左右,秦父的战功受赏、铠甲兵器等一应事务都是他
在张罗,就连秦母,都是他操持着给娶回家的。
因此,平时时候,就连秦母在他面前,都是以小辈自居,更别提秦川这几个年纪大的孩子了,在他面前,更是连话都不敢说。
后囿虽然以奴仆自居,但其实,他在这个家里,自觉地位非常,说话也很有分量,他自是不敢比肩秦大母,但他若是说上一句,秦大母也得听着。
但现在他发现,秦鱼,秦家这个最小的孩子,除外。
秦鱼虽然才六岁,他行止有礼,言语客气,但是,他不怕他。
他身量尚小,可以和席地而坐的他平视,但后囿莫名的就有被俯视的感觉。
这小儿嘴里叫着先生,但他就是觉着,这小儿不喜欢他这个老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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