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主做的好好的,为何要害陈野?”
“自然是因为嫉妒。”
陈千山越说越顺,对答如流,“三弟聪慧过人,若是好好培养,家主之位哪里轮得着陈留行。
他心生嫉妒,给三弟下药,害得三弟痴傻怠惰,成了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又欲除之而后快,先是为三弟娶男妻羞辱他,而后又借口私逃把他抓回来活活打死。
我查清这一切后誓要为三弟报仇,没想到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令山石崩毁把人给砸死了……人在做,天在看……”
说到这里,陈千山顿了顿,掏出手帕擦擦眼泪,自己都快要被自己说信服了。
满堂鸦雀无声。
陈千山暗爽不已,再次将信物拢在手心摩挲,恣意畅想。
半晌,终于有人颤巍巍地开口道:“如此……”
“慢着。”
清越的声音穿过前堂,落在众人耳中。
众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逆光中,一道纤瘦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面容模糊,只能看出气度不凡。
他不紧不慢地跨过门槛,站在前堂中间,朝在座的老人们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通透,让人一瞧便心生好感。
陈千山倏地站了起来,一脸活见鬼的样子。
“你……你……”
“二哥,别来无恙。”
江知也随口打了个招呼,在心里回忆了一遍段泽教给自己的稿子,偷偷往门口瞟了一眼,略微担忧地皱了皱眉。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只要亮明身份就行了。
但是段泽不知去做了什么,回来以后出现了耳鸣和眩晕的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今天早上甚至没有听见自己在喊他。
于是江知也自告奋勇,临阵磨枪磨了一上午,替段泽上了。
但自己不会武,万一陈千山气急败坏动起手来,段泽这样的状态能行么?虽说有陈命在,也着实令人放心不下。
不过多想无益,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抬起下巴,装得颇像那么回事儿:“兄长何曾害过我?我这不好端端地在这儿吗?二哥仗着兄长是个不能开口的死人乱泼脏水,当着诸位长辈的面胡说八道,其心可诛啊。”
陈千山脸色煞白,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起衣襟:“你——”
“我什么我?要不是兄长早有预感,提前将我藏了起来,还把最信任的侍卫借给了我,我怕是早就惨死在你手中了。”
“最信任的……侍卫?”
陈千山蓦地想起来。
陈留行身边确实是有一个被赐了陈姓的侍卫,但自从那夜梦溪大乱,被风泽堂杀了个措手不及后,此人就失踪了。
他一直以为那人是死在了混乱之中。
竟然没死么?!
还有陈留行不是故意宠溺放纵,把人养成了废物,怎么会把自己最信任的侍卫借给陈野??
陈千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陈野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他之前的说辞全盘推翻,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看见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正在离自己远去,双眸血红,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倒是叫出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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