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枭嗤鼻,人折服在脚边的样子映入眼底倒让心底冲上些得意。
他顺了心,再度拉扯弓弦,摆起了架势。
哪料对准远方女子的箭刃将将拉出手,周围突然嘈杂起来,一枚石子不知从何方冲来,直愣愣地擦过他的箭羽底部。
箭羽被冲击力道改了方向,仰身面向天空,继而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那箭飘落的姿态落入他眼中,就好似曾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将来,无声无息地坠入地底。
延枭赫然大怒,顿时睁大双眼,狰狞大叫道:“是谁!”
是谁有胆子打断他的兴致?
耳畔的嘈杂声愈发响彻,延枭扯开身旁挡住视线的吉达,将人用力甩在身后。
他胸腔翻涌着怒火,拳手在身侧紧握,咯吱作响。
不远处,他的仆役们尽力想拦下一个策马踏来的男子,却奈何心中畏惧,久久不敢靠近,只得在一米外出虚虚堵着此人前进的路,试图不让他接近延枭。
待男子看清了此人,一个名字早已滚烫地翻滚在嘴边多时,终是被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嚼碎吐了出来。
——“勃律!”
那马背上坐着的人,正是面无表情的小殿下。
勃律瞅一眼地上被他打落的箭刃,又瞥向远处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
他不禁嘲笑:“箭术这么烂,还有脸在这射箭玩?延枭,你丢不丢人?”
少年策马抬蹄,吓得地上的众人纷纷往后退,生怕被压死在马蹄下面。
这一退,倒给勃律空出来一个缺口。
他揪住绳缰,策马趁机从空隙中踏了出来,立到了延枭的眼皮子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延枭瞪视他问。
“来给你杀啊。”
勃律轻呵,声音慢悠悠地从马背上传下来。
延枭听不出这声音里夹杂着什么情绪,略有随意也略有冷意,一时叫他拿捏不定。
他望眼勃律身后,没有看见阿木尔或者符燚再者是狼师的任意一个人,这时他才恍然,原来他是独自一人来的。
这下,延枭咧起嘴角笑了起来:“你一个人来我这里?不怕小王宰了你?”
他一偏头,意外地瞧到少年面颊上有一道刀痕还未结痂,当下嘲笑道:“勃律,你也有失策的一天?被人劈刀子得滋味不好受吧,有没有跑回狼师躲在那帐子里哭啊?”
延枭说完大笑,越笑声音越大,回响在静寂空荡的上空,显得诡异至极。
勃律眯起眼,也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手背抚上自己的面颊,轻轻碰了碰结痂的地方,眼神飘忽不定:“这全是拜你所赐。”
他瞟向地上那人:“你不是想杀我,想拿到狼符吗?如今我来给你杀,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杀得了。
届时瞧瞧,躲在帐中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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