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大半夜,又挂水到天亮,期间谢疏就像只守着主人的大型犬,对他寸步不离,就连他睡着之后也要不放心地守在他身边,隔一会儿就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徐怀砚脸色不再那么难看,血色也回来了些,谢疏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趴在他床边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次于清晨,徐怀砚迷迷糊糊醒过来,睁眼就是白茫茫那个一片,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宿舍,一偏头就看见趴在他手边睡得正熟的谢疏,脸颊压着他一小块手背,呼出的热气都扑在他手背,痒痒的,很暖和。
睡意散去记忆回笼,徐怀砚终于起来昨晚托那顿火锅的福,自己突发急性肠胃炎,是谢疏大半夜送他来的医院。
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委委屈屈睡在床边陪了他一夜。
看着手边尚在沉睡的一张脸,眼下还泛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昨晚上因为他的缘故并没有睡好,徐怀砚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涩。
鬼迷心窍一样悄悄抽出手,用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眼下的地方,略过长长的睫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无声息地钻出来,很快霸占了他整颗心脏。
徐怀砚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说实话,虽然不难受,但还是陌生得让他有点害怕。
于是小徐就怂了,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飞快缩回手,动作慌张得跟做贼一样没轻没重,一不小心就把小谢吵醒了。
“怎么了?”
谢疏撑着发麻的手臂坐直了,看着他脸上微微泛起的红色,皱着眉头飞快探了探他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是不是胃还在疼?”
“没!
我好得很!”
徐怀砚做贼心虚一惊一乍的,拉起被子就往脑袋上罩,谢疏皱着眉头一把按住他的手:“乱动什么,手上针头还没拔。”
“啊哦。”
徐怀砚红着耳朵悻悻放下手,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我就是觉得那个啥,有点闷,其他到还好,没什么不好意思啊,麻烦了你一晚上,回头再请你吃小龙虾,小螃蟹也行!”
谢疏走过去打开窗户,清晨的空气争先恐后涌进来,冲淡了病房里的闷热,凉飕飕的,但是很干净又好闻。
“你道谢的方法只有请人吃饭这一个?”
住院徐怀砚正在低头打量自己手背上挂水的地方,大概是针扎得有点歪了,刺进去的地方鼓起来了一个小小的包,闻言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感谢饭不是常规操作吗?还是说你不想吃饭,那你想要别的什么,反正我有的都行,咱俩什么关系,你不用跟我客气。”
谢疏轻轻扯了下嘴角,缓慢重复一遍他说的话:“只要你有,什么都行?”
徐怀砚没听出来他的话里有话,特别仗义地点头道:“那当然,小徐一向说话算话,什么时候给过偷空支票?”
谢疏低声应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那暂时先记着,等我有什么想要的了,在告诉你。”
他站的位置正好将大好晨光挡在背后,光线投进来只照亮了他小半个侧颜,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子干净帅气,气质比大多的同龄人都要沉稳,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是不可避免会带上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意气,直直望过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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