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几个伙计和之前被抓的几人趁夜逃走,结果被人抓了回来。
为了杀鸡儆猴,所有被抓回来的人皆被杀死。
他的父亲因为刚到雄鹰部就染了风寒,身体一直不好,亲眼看着自己的伙计被杀,气急攻心,吐了几口鲜血之后,也撒手而去。
雄鹰部的人甚至没有埋葬他的父亲,把那尸体扔在草原上喂了狼。
三四天前,雄鹰部来了一帮西陀人,他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说是要联手拿下北楼关,直逼南陈腹地。
夜里,他趁着人多眼杂,无人注意,偷偷逃了出来,一路往东,直奔北楼关而来。
不过,他还没有到北楼关,人就先倒下了。
整个讲述中,晏辰吐了一回血,又哭了一场,可谓肝肠寸断。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家是衣食无忧的少爷,哪里遭过这样的罪,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百里子苓让他讲述过往,那便是撕开他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戳上一刀,疼是肯定的,而且那道伤口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愈合。
“恨吗?”
末了,百里子苓问了一句。
“如果……恨能变成利剑,我倒是愿意恨上一场……”
百里子苓听着这话颇有意思。
他这个年纪,未经多少事,按说,不该给出这样的回答。
她笑了笑,从腰间取下短刀,放到晏辰手里,“如果撑不下去,就用这个,我会替你把骨灰带回上都。”
晏辰斜眼看了看手中的短刀,不算精美,那刀柄上刻有‘百里’二字。
他的手指在那二字上轻轻摩擦,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容,“他们说我中毒了,将军可知是何毒?”
百里子苓看着他的眼睛,那一汪深泓,不见底,就像是叵测的人心。
她想试一试这人心,于是言道:“长乐!”
“长乐?”
晏辰手中的短手滑落在地。
显然,他不只知道长乐,也深知道这毒的厉害之处。
他的目光渐渐黯淡,最后闭上了眼。
百里子苓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是绝望,还是崩溃,似乎都有。
傍晚之前,亲兵拿来了近几个月的出关记录册。
据晏辰所说,他们是三个月前从北楼关出关去的西域,那么,北楼关的记录册上一定会有记录。
果然,她找到了晏辰的名字。
晏辰,男,十五岁,上都人……
据这记录册上的记载,他们一行有好几人,与晏辰刚才所说是对得上的。
不过,对于这家位于上都的隆兴记,百里子苓完全没有印象。
她们家虽也在上都,不过她这些年几乎没有在上都待过。
于是,忙拿了记录册去找桑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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