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杜蕴冬日一身五彩鱼鳞金丝织锦袍和橙红色狐裘太令人印象深刻,是以小郡王送来的成衣也是相似款。
中衣是少见的白渐变暗红,外衫黑色做底,金银二线大面积刺绣孔雀尾羽,巴掌宽的腰带以金线绣祥云纹,最外层还罩了一层黑色网纱。
华丽骚气的过分了。
相比之下,葛老送给杜蕴的成衣内敛许多,白色打底的圆领袍,其间羽毛暗纹流动,双肩裁剪十分硬挺,有飞檐之势,护领和肩沿绣有蓝色回纹,左胸前却以银线绣有三簇竹枝,既儒雅又贵气。
小少年拎着新衣在自己身上比划,嘴角快咧耳根去了。
杜长兰笑着摇摇头,行至书案检查儿子所记礼单可有错处。
少顷,他提笔将宝石斋所送贺礼划去。
杜蕴将成衣妥善放进纸盒里,不解的凑上前:“爹为何如此。”
杜长兰说与儿子听:“礼单所记,他日按此酌情增减回礼,但宝石斋东家所赠有所不同。
你再仔细回忆宝石斋管事同爹的说辞。”
杜蕴挠挠头,那管事并未说特别的话,甚至也未停留太久。
杜长兰将每样物什挨个分拣,渐渐地,他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
那小尾巴拽着他的衣袖,轻轻晃动。
杜长兰将玉佩放进盒中,带着儿子在桌边坐下,重复宝石斋管事所说言语,而后挑出其中一句【铺子里因着杜会元之故,人流如织】。
杜蕴脑中隐约有灵光闪现,却抓不住,急得抓耳挠腮。
杜长兰也不为难儿子,叹道:“之前我们父子俩在宝石斋做解说,那般多人瞧着,隐瞒不得。
如今我高中会元,若无意外,殿试也差不了。
宝石斋想打我的名号宣传,如状元楼有状元面那般,将宝石斋提升档次,是以这才备上厚礼。
我收了礼,双方高兴。
我若不收或是回礼,宝石斋的东家还不乐意,心里嘀咕呢。”
小少年恍然大悟,随后又担忧宝石斋未来出了什么事牵连杜长兰。
杜长兰端起茶盏拨了拨茶沫,漫不经心道:“我不过去宝石斋转悠几回,有甚牵连。”
他呷了一口茶,见儿子还是小脸纠结,杜长兰轻笑道:“我若得势,自可一推二五六,谁能攀扯我,谁又敢攀扯我。
我若失势,没有宝石斋,也有宝珠斋,宝兰斋来攀咬我。”
他忽然倾身,双手捏住儿子的小脸,往上提拉,给小少年扯出一个假假的笑:“世间自有公道在,但世间也不是非白即黑。
你喔,还有的学。”
杜长兰松了手,笑眯眯向外去,半只脚刚踏出屋门,身后一阵疾风,他原是能躲开,可躲开了这小屁孩儿又要闹了。
于是下一刻杜长兰后背一沉,杜蕴像只小猴子扒拉在他爹背上,“爹的聪明分我点,爹的聪明分我点……”
他像唐僧念经似的,杜长兰耳朵嗡嗡,要推他下去,小少年一急,瞬间收紧手。
脖子猝不及防受创,杜长兰差点撅过去,“臭小子勒死你爹了。”
杜蕴忙不迭松手,还是不肯从他爹背上下去,父子二人僵持,此刻院门敲响,“长兰,蕴哥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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