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女子走路虽然轻飘,但是气度沉稳,上千年的鬼龄,一看就是功力深不可测的。
苍离帝君淡淡地道:“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是胆怯。”
紫衣女子似乎没把陈兮和苍离帝君放在眼里,柔声说道:“你放心,娘知道分寸。”
她瞧了瞧苍离帝君,奇道:“你怎么带回来一个男子?”
姜榆奇道:“他不是你带回来的么?”
他看得清楚,这个身穿玄青色衣衫的男子是和母亲一前一后进来的,怎地母亲会误以为是他带的呢?
紫衣女子脸色凝重,她摇了摇头:“不是。”
她转身看向苍离帝君,一脸凝重:“阁下是谁?如何到得这里?”
陈兮代为答道:“这是苍离帝君,怎么进来的,我也不知道。”
她颇有几分感慨,说到底,苍离帝君也颇似木头桩子的,不然,也不会这对母子都忽视他。
紫衣女子脸色遽变,拉着姜榆在瞬间后退数步:“毒!”
姜榆恍然不觉:“母亲?”
紫衣女子将他挡在身后,对苍离帝君施了一礼:“听闻苍离帝君原身是鸩鸟,天下至毒,只消拔下一根羽毛,便可毁掉整座城池。
妾与帝君素无瓜葛,不知帝君缘何到此?”
姜榆大惊:“母亲!”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何曾这般紧张过?他离她甚近,听得出她的声音在发抖,牙齿相撞,似乎是恐惧到了极点。
苍离帝君道:“并无瓜葛,本君到这里来,只是因为这位姑娘要来捉鬼。”
陈兮上前一步:“那位姑娘就是我。”
姜榆摇了摇头:“葫芦,你不要乱说话,鬼不是你吗?你还要捉什么鬼?”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极为不安。
紫衣女子神色大变,厉声喝道:“这里没有鬼!”
苍离帝君瞥了陈兮一眼:“葫芦?”
陈兮将伞往下拉拉:“呐,他问我叫什么,我说我是葫芦。
本来嘛,女子的闺名不能随意说出去的嘛!”
苍离帝君点了点头,转向紫衣女子:“阴山女鬼倒是爱子心切,本君看着也甚是感动。
只是鬼就是鬼,何须隐瞒?你将他的魂魄寄放在鲛丝上,年年为其换新衣,让他年年长大。
生而为鬼却不自知。
你的儿子也未免太可悲些。”
紫衣女子大声叫道:“你胡说!”
她又猛地转向姜榆,紧张兮兮:“榆儿,你不要听他胡说,你和正常人一样的。”
姜榆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他初听那个自称叫葫芦的小鬼说他是鬼时,他并不相信。
但是当这个连母亲都惊惧的苍离帝君也说他是鬼时,他却有几分怀疑了。
母亲的脸色以及母亲往日过分小心的举动仿佛都在证明着这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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