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身旁的邵波插话道:“李昊怎么说?”
“他啥都没说,只是问了问戴维船长听说过‘梯田人魔案’没。”
赵珂边说边望了不远处的李昊一眼,“戴维陈否认了,但我和李昊都感觉得到他是知道邱凌案的。
不过,戴维陈宁愿相信这是一起意外,也不愿意怀疑自己的船上有一位臭名昭著的凶犯。”
“或许,真的只是一起意外。”
我小声说道。
就在这时,戴维陈身边那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突然用日语大声叫嚷了几句。
我扭头朝他望去,但视线却被站在另一边角落里的古大力吸引了。
只见他正缩头缩脑站在不远处的灯下面,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表情奇怪地死死盯着正在说话的西服男人。
“他叫岩田介居,戴维陈的朋友,精神科医生,同时,也是一位资深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赵珂在我身旁介绍道。
“哦。”
我应着,迈步朝他们走去,因为我听到了那男人的日语中,插了个英文词组——anticialpernalitydirder——反社会人格障碍。
赵珂先我一步走了过去,并站到了我身边,让那位正激动着的男人不会觉得我的靠近太过突兀。
也就在这时,戴维陈耸了耸肩,用中文对岩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用中文吧,毕竟李警官并不能听懂你的质疑论调。”
岩田愣了一下,接着端了端眼镜。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就算是之前大声说话的时候,声线也保持着浑厚,并不刺耳。
他望了李昊一眼,做出了一个微微点头的姿势来致歉自己不经意的不敬:“嗯!
李警官,我有点失态了。
但我的看法和您是一致的。
再说梯田人魔目前还逍遥法外,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李昊脸色有点不好看,但还是皱着眉应了一句:“‘梯田人魔案’是我们海阳市警方的耻辱,我们也一直在努力。”
戴维陈耸了耸肩,他肩膀上那四道代表着船长威严的金色横杠,在灯光下特别显眼:“岩田先生,我与你的工作不同,请恕我没有机会接触你们所说的那些连环杀人案例。
就算知晓,也只是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到而已。
况且,现在这么稳定的社会,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连环杀人犯存在呢?我想,你是想多了吧?”
“戴维,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上一课了。
当下的中国社会,短短的30年,以奇迹般的速度行走着我们日本两三代人所经历的变革轨迹。
大量的普通人,思想上会出现巨大的断层,最终产生心理疾病,这点相信你也会认可吧?所幸中国人本来就具备隐忍的民族性,所以,他们不会莫名地爆发。
但,”
岩田顿了顿,“但梯田人魔的出现,可以理解为海阳市这一平静湖面上第一条跃起的鲤鱼。
在水下的其他鱼儿都看到了它,并开始明白,原来我还可以这样做,还可以这样发泄。”
戴维陈打断了他:“岩田,我觉得你应该回房间休息了。
我很能理解在你平静的生活里,是多么盼望有机会与一位连环杀人犯进行面对面的对决。
但这一需求,不能当作你用来改变我面对一场意外时所应有的判断的理由。”
岩田摇头了:“戴维,我给你说段历史可以吗?”
他并没有等待对方的回应,径自说道,“1963年11月,肯尼迪总统遇刺,三天后,凶手被击毙的画面在电视上播出。
紧接着,无数的有着肮脏灵魂的凶徒,开始在各自蜷缩的角落里蠢蠢欲动,血腥的总统被刺案成为他们犯罪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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