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卿弄完,发现程旬旬还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才不由苦笑一声,说:“你要盯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程旬旬半天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她才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了,直接把周衍卿晾在了一边,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半晌,他便收敛了笑意,看着她紧闭双目睡觉的模样,不觉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需要给她找个心理医生来看看,需要调整一下心理。
之后的一段日子,来探望她的人络绎不绝,连带着陈聿简和陆靖北他们都过来探望了一眼。
程旬旬的心情有些阴晴不定的,时好时坏,不管是谁带来的吃食,她表面上微笑着手下,等他们走了,便叫徐妈他们一概都扔了,别说是碰,就是看都不想看见。
对周家以外的人还行,但凡是周家的人带来的东西,她连看都不想看,更别说是吃了。
就算是周亚男,她也并不是全然放心。
大部分时候她是不愿意见人的,可这些人却又不得不见,比如小谦,在她出事的第四天过来跟她道歉,他说的很诚恳,可他越是诚恳,程旬旬的心就越是硬一分。
窦兰英说了这件事最后要怎样由她说了算,容萍来看她的时候,旁敲侧击的暗示过程旬旬这件事跟江如卉没有关系,程旬旬倒是觉得挺好笑的,曾经这两个人斗来斗去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照理说这种时候容萍不该落井下石才对吗?
程旬旬搞不懂她们的心思,只笑说:“二嫂是个聪明人,应该也看的出来这件事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最后大嫂能不能脱身,要看她自己的造化,我人微言轻,也是爱莫能助。”
这件事明面上是由她这个受害人说了算,要不要告江如卉全凭她一句话,时至今日程旬旬都没有做任何表态,但从容萍的嘴里可以听出来,这件事老太太已经交给律师了,也就是说这官司是打定了,说起来便是她程旬旬要追究到底,老太太又可以撇的干净,可真是老谋深算。
这一点容萍肯定也想得到,叹了口气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程旬旬待在医院内,并不知道周家如今算是鸡飞狗跳了,江如卉那性子,闹起来能把人烦死,自收到律师函起,就连着闹了三天,足足闹了三天,周衍松如今连家都不要回了,觉着烦。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日日上演,看着都烦了。
她忍着脾气,低三下四的去求老太太,老太太只给了她一个选择,就是离婚。
她气不过差点把主宅给掀翻了,闹得特别凶,她也上门来找过程旬旬,不过被挡在外面了,周衍卿吩咐过张锐霖,江如卉不见。
她来时闹出的动静,程旬旬在病房内肯定是听得见的,不过她并没有理会,那人闹的久了,她就不耐烦的摆摆手,让罗杏叫保安把人拉走,她嫌烦。
江如卉日日又哭又骂,老公不在身边,便把希望全寄托在了周嘉遇的身上,而江家那边又给她压力,这精神状况就越来越不好了。
周嘉遇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寻了老太太谈及此事,老太太便说要给旬旬一个交代,否则就太委屈她了。
她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又加上江如卉在抱怨的时候,也提到了程旬旬对她避而不见十分狠绝。
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程旬旬在从中作梗。
这天,周嘉遇便找上了门,原本也是被挡在门外不让进的,当时程旬旬正在吃徐妈炒的栗子,听到外面有点闹腾,便让罗杏出去看看是谁。
听到周嘉遇的名字时,她沉默了数秒,便点了一下头,说:“让他进来好了。”
程旬旬坐正了身子,徐妈递了杯水给她,又拿了纸巾给她擦手,刚刚她自己剥了两颗炒栗子,手指都黑了。
她在医院养了这么些天,到了今天气色才好了一些,并且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周嘉遇来一趟自然也少不了礼品,罗杏给他泡了茶,程旬旬就寻了个借口让她们两个出去了。
徐妈有些犹豫,不过程旬旬坚持,便也没法子只得出去。
“找我什么事?”
程旬旬直接略过了寒暄,直入主题,笑说:“如果是为了你妈的事情,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周嘉遇仿佛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自顾自的说:“就算看在嘉树的份上也不能原谅她这一次吗?”
“我从未怪过她,又何来的原谅呢?”
程旬旬不由嗤笑一笑,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笑说:“你也觉得是你妈害我的?”
“她说不是,但我自己亲自去查了一次……”
后面的话自是不必说了,查出来的结果定然是江如卉无误,那些证据,那些佣人说的话都太真了,而且他是最清楚江如卉对程旬旬有多恨的人,一念之差做出这种事情其实真不奇怪。
他紧了紧拳头,说:“她这一次确实有些过分,但还不至于非要告她坐牢不可……”
程旬旬笑了笑,断了他的话,按照她现在的心思,她一点儿也不想江如卉坐牢,更不愿意江如卉离开周家,因此她从未想过要追究,只是老太太并不愿意顺着她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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