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丈夫的他,应该要将我抱在怀里,温言软语地安慰。
可我没有哭,我瞪大眼睛看他,根本不含任何感情。
那神情很像白痴。
他当然也不会来抱我,他受了打击,拂袖而去。
杜莹心,曾帮忙看护我的闺密,好心地解释了他的行为:“你的脸还真是变了很多,他是因为这个才转身走开的。”
她将我以前的照片拿给我看。
照片中的女孩明媚而张扬,而不是现在的苍白和消瘦。
如果我是霍亦琛,看到那样光芒四射的妻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大概也会觉得难以接受。
这是第一重打击。
第二重打击则是,我还是没有想起他。
杜莹心很是痛心疾首:“霍亦琛那么骄傲的男人,他一定觉得,即便你忘记了全世界,也绝不会忘记他。”
可我没有忘记他。
我记得他,比记得别人都更深刻。
眼前的闺密杜莹心,我就完全不记得。
事实上,后来我又被指挥着见了许多人,那些人本该是我的朋友,但我一个也认不出。
这场生还,我确凿认得的人,只有一个霍亦琛。
不只是认得,我心底还分明有些很痛的东西,与他有关。
我会被他的眼睛摄住,挪不开目光。
说不定,这标示了过往的爱情与心碎。
我暂时还不能想起任何实际的事情或片段。
可是,如果他因为失望而拒绝与我相处,我怎么能找回实际的事情或片段?
杜莹心宽慰我:“这才仅仅是开始。
等到你一个个地见了家人,势必会大不一样。”
据说这是一家很有名的医院,如我所见的医生,也都热情而有才华。
但显然它的心理科室太过简单。
我期待着一套系统科学的精神疗法来使我一步一步地走回过往,但到头来,医生们做的一切不过是像讲课一样,将过去灌输给我。
如果要这样做,那我比较希望是由我的丈夫来做……
可霍亦琛太忙,没有时间。
为我进行“复忆教程”
的人,是我的婆婆胡之文。
婆婆是大家闺秀,在嫁入霍家前曾是一家能源控股公司的副董。
她出身富贵,夫家同样富贵,没有付出过太多的努力,过着优渥的生活。
尽管她不是公公的发妻,而是他前妻亡故后的续弦,但她真心爱慕年长自己许多的丈夫,因此很幸福。
她一生无忧无虑,一直到了花甲之年。
尽管公公早亡,但她每天瞧着四个成器的儿子、一个端庄的大女儿,还有一个伶俐的小女儿,日子依旧开心惬意。
她说到这里,拿出家庭影集,点着叫我认。
公公与一个前妻和一个前女友生的两个孩子,还有与婆婆生的四个孩子,一共六个兄弟姐妹——这可真是庞大的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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