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煮法我是听母后请来的民间江湖术士说过,相传在风沙肆虐的番邦,平日里没个正经吃法,便将鸡鸭牛羊的肉裹粉煎炸,包在被火烤得既干又柴的叶里,带入大漠当干粮吃。
这点子和中原的叫花鸡有一拼,只不过一个丢火里烤,一个丢油里煎,都不是什么安生活计。
可怜了这些肥美软滑的肉,每日每夜长膘,长得再美再壮,都得塞到我嘴里。
“你在想些什么?”
江寻停下手里翻肉的铁铲,问我。
“在心疼这只鸡。”
“猫哭耗子假慈悲,直言要吃它的是你,现在心疼的又是你。
左右我都是做坏人的那个,无论是纵你吃喝,还是阻你吃喝。”
江寻说了两句,还不由叹了一口气,讲得好似真的一般,将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罢了,人的命尚有定数,更别提鸡了。”
江寻听得有趣,笑了一声:“哦?此话怎讲?”
“鸡被人养到这般大,好吃好喝供着,等大了便是任人宰割的命,我也是这般。
想当年在宫里,母后锦衣玉食喂养着,哪知我大了,竟被狼叼走了。
这年头,女子不容易,以夫为天,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夫人的言下之意是,为夫便是那匹惯爱行凶作恶的孤狼?”
我舌头打了个结,结结巴巴道:“我倒没这个意思,夫君莫要多想。
你瞧,这鸡肉炸得外焦里嫩,吃起来定当爽口。”
“呵,我瞧夫人这身皮肉也挺好,吹弹可破,食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
我听这话音儿不对,急忙闭嘴了。
没料到我枕边人竟是这般小肚鸡肠,一时间倒有些讪讪,算我识人不清,遇人不淑。
鸡肉炸好,江寻特地给我削了根黄瓜,拌醋与芝麻沙,解腻。
我一口桂花酿,一口鸡肉,再搭配上江寻举世无双的容貌,吃得十分开怀。
停下箸,与他道:“今日吃这鸡肉,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哦?”
江寻抿了口酒,侧目,懒洋洋瞥我一眼。
“多年前,我与母后微服私访时在民间走散。
有歹人见我容貌极佳,就想拐走我,是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救了我,在城隍庙中还给我一只麻雀小翅吃。”
江寻皱眉:“何人如此小气,一只雀子,竟只给你一只小翅?”
“重点不是这个。”
“哦?”
“我见他有一佩玉坠在腰间,上面刻了字,兰杜。”
江寻愣了一瞬,倒没说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