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的提醒叫寒松低头向下看,也叫盘在寒松身上的那东西抬起了头。
一张泡的肿胀发白的脸,仿佛轻轻用手指一戳,藏在几近透明皮肤下头的积液就会炸开来四溅。
一双核桃般大小的眸子,眼白已然成了血色,瞳孔则黑洞洞的无有半分神采。
鼻下是青黑的唇,好似若是她张开嘴来,便是两排尖锐的獠牙。
这样的一张脸,突兀的映入了寒松与井上灵璧的眼中。
灵璧撑着身子,一边替寒松担忧,另一边不望抬起头瞪了卢致远一眼。
“你这安的什么心?”
是怕寒松死的不够快吗?
卢致远却无辜的很,井中有东西不假,这他也是知道了。
可这样的井水才够凉啊,院判手中的那都是虎狼之药,若不尽快散去药力,无疑可在天亮之前将寒松的理智烧个干干净净。
叫真佛下凡也走火入魔,修罗海从此再多一位穿僧袍的。
“这口井最凉。”
灵璧哪里会想到儒修竟还理直气壮的顶了回来,双唇嗫嚅了两声,竟不知该怎么回了。
啐了一声后干脆眼不见为净,将视线从卢致远身上挪回了井下,替寒松操起了心。
原本死死拽住寒松脚腕的手,在几句话的功夫里已然攀爬到了寒松的腰间。
双臂比之她的脸,肿胀的程度更甚,鼓鼓囊囊的将衣衫都撑了起来。
仿佛寒松转个身,都能蹭破那层发白的皮肤,包裹之下腥臭的液体就会与井水融为一体。
“阿弥陀佛。”
下井之前,寒松的血是热的。
叫井水泡了,血仍旧未凉。
可对上妇人这张脸,别说他本就是个内心古井无波的和尚,就算是个整日花前月下,青楼酒肆里度日的浪荡子,这会儿也没了那种心思。
井中的这个妇人速度极快,寒松尚未来的及有别的动作,她的双手已经摸到了和尚的胸口。
那张肿胀至极的脸,也贴了上来。
刺骨的凉意似乎有了实体一般,寒松只觉得凡让她触碰过地方都结了百尺的寒冰,冻的生疼。
若是往一旁井壁上磕一下,指不定肉身都会碎裂开来。
“女鬼施主,能不能放开贫僧。”
寒松抬起手,右手的食指抵在了妇人的额上,试图将她推离自己。
井上的卢致远瞧见灵璧紧张兮兮的模样,按捺不住好奇也凑了过来,探了半个脑袋下来看。
恰好看见寒松推开妇人,他抬头冲灵璧笑了笑。
“凡间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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