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擒我愿。
她本来就寡言少语,和赵晗不是太亲近,今晚更是处处谨小慎微,只怕出错,眼看着屋里只剩自己了,赵晗又沉默着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少夫人要不要先洗漱?热水都备好了。”
赵晗正想着事情,闻言微微一怔,回过神来道:“先不忙洗漱的事,你替我去外面看看从露回来了没有。”
心香神色有些黯然,点头应了,往外走时仍不由暗叹,从露从霜在少夫人心中位置到底是和自己不一样的。
忽听少夫人叫了她一声,以为她还有事忘了交待,急忙停住脚步,回身听吩咐。
赵晗方才看了眼心香,恰好瞧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因此才叫住她,语气淡淡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迁怒于人,更不喜株连。
从露机灵是她的本事,从霜天真是她的天性,不管什么性格什么天分,我最看重的还是本分、勤恳又忠诚之人。
一个人不怕犯错,怕得是贪婪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不会讨好我没关系,我本就不喜一味献媚之人。
只要谨守本心,尽力做好自己该做之事,日久见人心,自然会获得他人的信任。”
今天出了这样的大事,好几个丫鬟被杖打又被发卖,人心惶惶是难免的,赵晗连警告带安抚地说了这么几句就打住了。
韩氏派过来的丫鬟本就不会是笨的,点拨几句就该懂了。
心香听见赵晗第一句话时吓了一跳,怎么自己心里想的少夫人都知道了,但等听完这番话也放心了,心里更是清楚了以后该怎么去做,点头应是后退出房间,到正堂外面候了一小会儿,见从露从外面匆匆回来,便对她道:“少夫人在里屋等你呢。”
从露点头道:“多谢妹妹特意提醒。”
说完还对她笑了笑,这才急匆匆朝里面走。
心香又站在门口想了会儿赵晗方才说的话,释然一笑,进屋去整理方才屋里换下来的旧布置了。
“少夫人,婢子回来了。”
从露轻轻拍门,听见里面赵晗的声音:“进来吧。”
她便推门进去,转身关上门,见屋里只有赵晗,便走近她身边,小声道:“夫人派尤妈妈去赵府送信了,这会儿刚刚出发,婢子就赶紧回来了。”
赵晗颔首表示知道了,又嘱咐她道:“今晚多半还会有事,你辛苦些盯着点,那边一有动静就来叫我。”
从露连连摇头:“婢子做这点事哪里算得上辛苦,小姐对婢子们的好,婢子就是做牛做马也回报不了万分之一!”
昨晚老爷叫那个长得吓死人的曹婆子带她和从霜下去逼问,若是当时小姐不阻止,就不会惹怒老爷差点进了宗祠挨打,但挨打的就会是她与从霜。
看看春柳那个丫头的惨状,还有今天二少爷被打的惨叫声……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更不用提小姐为了她,还特意向赵夫人要人,把大牛全家都要了过来,虽说不能随时去相会,毕竟离得近,只要先经小姐允许,和大牛见面的机会就时常会有。
跟了这样的主人是难得的福气,若是还像妙竹那样不知珍惜,那真是猪油蒙了心,脑袋被马车撞坏了。
从露接着说道:“大牛熟悉赵府的情况,就跟着尤妈妈一起过去了。
婢子这就去候着他们回来,问问大牛过去后什么情况,若是那边来人了,就来叫您。”
“没那么着急,他们也不能马上就飞回来,你先去歇会儿吃点东西,然后先到春泽居那边看看情况,再去等大牛吧。”
从露应下,离开屋子,叫了心香进来服侍她洗漱。
洗完脚,重新包上药膏,赵晗试着转了下右脚腕,稍稍动了动就觉酸痛,只怕没十天半个月是不能痊愈的,不由暗叹,庙会那天自己是太心急了,若早知追不上泓墨,何必自找苦吃?且真是有什么事泓墨应付不来的话,自己跟上去就能应付得过来了吗?
泓墨虽说那天是看到了一个旧友,但看他那眼神,可不太像是见到故人那种惊喜怀念之感,反而有些震撼、又有些厌憎,恐怕不是故交而是旧敌吧……
房门被推开,方泓墨迈了进来,见她低头看脚,便问:“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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