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乖顺地点头。
他释放境界,打开灵墟,一片波翻浪搅的海洋向他的小鲤鱼敞开。
她飞入其中,依旧来到那水晶龙宫般的灵府中,在红白梅花盛开的窗下躺倒,合眼听着涛声,渐渐入梦。
而他在她沉睡之时,干脆进城截了个分发他和李昀羲画像的道士,剥了他衣衫换上,临水一照,分明是一个年轻道士。
他犹嫌不足,刻意留着唇上髭须不剃,又扑了满脸黄粉。
他就这样捏着一卷自己和李昀羲的画像,明目张胆地驾车前往汴京城,遇到三山五岳的人盘查,便抬起下巴翘起脚,抖出画像来,问人家,见过画中人没有?
追缉之人无论如何想不到他竟这等“猖狂”
,将到京城,竟然平安无事。
天渐渐黑了,他敲响农舍的门投宿,开门的却是一窝盗匪。
他们绑了这家夫妇两个并他们的小儿子,抢了存粮,正松了裤腰带,要对那模样不错的农妇行不轨之事。
见有人敲门,他们于门缝中看见一个瘦瘦的道士,觉得此人手脚颇为无力,也就放心开了门,一把拉他进来,便用麻绳套上他颈去,几下捆缚得粽子一般。
白水部见这捆绳的人捆得有些吃力,不由说:“那么费劲做什么,反正还是要解开的。”
这盗匪恼怒道:“捆了,就杀了,做人肉包子时才用解开。
你闭嘴!”
几个盗匪向农妇逼近,农妇惊骇得大叫出声。
下一刻油灯便灭了,屋里嗷嗷啊啊惨叫声不绝。
片刻后,油灯又亮了起来。
盗匪躺倒一地,捂着命根嘶唤。
道士施施然将绳索套到捆他的人脖颈上,在他背后交叉,又仔细绕到身前捆住他双手,最后捆在一起,打了个漂亮的结。
“你看,好看吧。
我捆得费劲,可不打算解开了。”
农妇气不过,和丈夫把这些贼人尽数捆了,拿着门闩痛打一顿,都踢进阴冷地窖里,然后连夜出发,清早就报了官。
县令要召见他这位“义士”
,又说当时情景要详细作个笔录才好,农妇又拽着他袖子苦留。
白水部也是做过县令的,遇过几件“义士”
拔腿就走不留名的事,人家是潇洒了,案子却怕是证据不足,因此也格外体谅这位县令的难处,愿意去讲清几句话,免得农妇的清白名声受损。
做完笔录,他准备离去,县令却说敬慕风采,强请他进官署吃杯水酒。
白水部警惕起来,却发现这县令当真言笑晏晏,置办了酒菜相请。
他仔细试探,发现酒菜杯盘并无异常,室内也没有熏香,才举箸草草吃过,也不敢饮酒,便出来了,这才松下心弦。
在官署后的竹林踱了几步,他便遇到了那个农妇。
农妇双膝跪倒,大礼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他忙上前搀扶:“快起……”
话音未落,他的脖颈触到一条锋利细线,登时迸出鲜血。
刚才这一下,实是他生平罕遇之危境。
若再着急往前些,现在已是身首分离。
他退后数寸,脖颈后面又是一痛。
又一条刀丝现形,割破了后颈的皮。
他微微低头,发现全身已被刀丝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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