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月笑拍凤清仪一下:“什么赤松王侨,要点脸!”
“我的脸皮一向厚。”
凤清仪含笑为鲤鱼斟上一杯,“小妮子,你吃过酒么?既然‘君子有酒’,妮子要不要酒?”
鲤鱼瞪着他道:“要!”
白秀才笑着拦他:“你别闹。”
他接过杯子来,对鲤鱼说:“这酒是极香醇的,可你从没吃过酒,不知量深量浅,还是先尝个半杯罢。”
说着,他将半杯金黄的酒液倾下,鲤鱼匝巴着嘴在下面接着,吃完就晕乎乎地转了半圈,吐了一串酒泡泡。
白秀才失笑:“已经吃多了。”
他忙停了手,摸摸鲤鱼的头,摘了两朵葛花给它吃。
凤清仪、君如月都哈哈笑了。
几杯酒落肚,凤清仪又如法炮制,买来了马蹄糕、金桔蜜饯和莲花饼餤。
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起了那个真正的水怪。
君如月说:“那水怪除了每年必要吃一对童男童女,倒也没有侵袭行舟、牲畜。”
凤清仪道:“一年不吃饭,一顿管一年,还非要吃顿好的,这样挑食的妖怪也少见。
依我看,这一定是个想要化形的妖怪,需要吃童男童女助他化形。
牛羊牲口、成年男女,都没有童男童女那样气息纯粹、血肉甜美。”
他忽然看了白秀才一眼:“论起来,你倒是个好钓饵。”
白秀才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此话怎讲?”
“那蛟丹已经被你炼化,如今你全身气息纯粹、灵气充满,如脱胎换骨一般,血肉只会比常人更好吃。”
白秀才明白了:“也好,我就做这个钓饵罢。
这水怪没吃上童男童女,一定腹中饥饿,要寻别的吃食代替。
这几天我便在江里等他,一旦引蛇出洞,你们二位便来个攻其不备。”
两下商定,凤清仪和君如月叫人来在江洲上搭了个彩棚,一字儿摆开许多无钩钓竿,装作富贵人家来此垂钓嬉戏的小兄妹。
他们煮了香茗,摆开棋盘,轻松愉快地开始对弈。
白秀才则在江里四处徘徊,和鲤鱼做游戏。
他寻了块半透明的石英,太阳底下亮晶晶的,闭着眼睛往水里一丢,再和鲤鱼分头去找,谁先找到,就能听另一个讲个故事。
鲤鱼的故事可真不少,什么虾公蟹婆打架,被水蛇爷钻了空子,洄游鱼和土鱼争地盘,有一对竟然相恋私奔,老鲸爷进过海底大漩涡,见过海龙王和龙公主,听得白秀才都啧啧称奇。
他也不落后,编了许多故事讲给鲤鱼听,讲李白的师父裴旻和大鲨鱼大战三百回合,裴旻输了,李白就去和人家斗诗,耍赖硬掰回一局什么的。
鲤鱼也听得津津有味,直夸李白聪明,不愧是它“鲤”
家的。
后来一人一鱼都累了,鲤鱼就在江心练跳高跳远,他在旁边大呼小叫地助阵。
许是他这鱼饵确实很香,等了一天多,真水怪就上钩了。
次日寅时,白秀才还没醒,湿漉漉地躺在江洲芦苇中的浅水里,凤清仪、君如月倒是早就从帐篷里出来,放下了钓竿。
水比昨日大了许多,浪涛翻滚,江风吹得芦花乱飞。
凤清仪垂下钓丝,蓦地手中一停。
君如月也低声道:“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巨大的鼋壳在江心浮起,底下利刺横生,十分狰狞。
它看着熟睡的白秀才,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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