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差点被人把门板拍脸上,云歇学聪明,后面便站远些。
一路敲下来,能回她两句话的少之又少。
请她进门做客的,更是头一遭。
篱笆围的这处小院几丈见方,一间草棚搭灶台,一间屋子遮风挡雨。
撑起草棚顶的柱子歪斜着,墙壁豁开好些裂缝填满麦秆,屋门吊帘打补得看不见原色。
处处说着贫穷苦难,处处说着顽强不屈。
主人家竟还很好说话,开了门请她进来,扫去摇椅灰尘请她坐下。
哪里能再找到这么好说话的主人家?
摇椅吱嘎不断,云歇边摇边盘算,一会儿是出门往哪处问,还是看看能不能瞎猫遇上死耗子,随便挑个方向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往西边走。”
忽然听见这小小声的一句,云歇没反应过来:“嗯?”
妇人略抬声量:“去西边。”
云歇听清了,目光往下,看见妇人低着头不住搓衣角,点头道:“多谢。”
这一声多谢显然在妇人意料之外。
她踟蹰着,不知怎么又多说一句:“天快黑了。”
日落月升,月走日出,再寻常不过。
天黑放去普世的其它地头,是罢桨歇船,是披尘归家,是开坊闹市,左不过化为千千万夜里流火之一。
云歇从前站在丹洗城殿顶上俯瞰人间,见过无数回宵色夜景。
但放在这四百年多来的不渡域,天黑就是天黑,一点光不要有,一点声不能出。
主人家自顾不暇,一边想要赶紧送走来历不明的客人,免得惹祸上身。
一边又被良善心拖着后腿出声提醒,自相矛盾。
云歇瞧得清楚:“没关系,天黑了正好。”
说着,目光不经意一转,看去屋门吊的帘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方向,从头到尾低头耸拉眼帘的妇人悚然一惊,霎时间白了脸。
屋外亮堂,屋里没有窗户没点灯。
按理来说屋里瞧屋外瞧得清楚,屋外只能瞧见屋里一片黑。
但云歇一眼看见挑开的门帘缝隙后,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站了很久。
是个小孩,五六岁模样,脸蜡黄,头毛也蜡黄。
冲天歪着两条牛角辫,搭上身灰扑扑的衣裳,跟黄土泥捏出来似的。
小孩目光警戒带刺,躲在门帘缝隙里窥生客。
今天敲门的生客没有老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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