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最繁华兴旺的丹晖楼,一向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
除夕之日,三皇子和安国公世子冯亦源及近两年的朝堂后起之秀温林松齐聚丹晖楼。
谢缚辞沉默寡言,崔峦除了陪他下棋便是品茶,实在闷极了,现在有几个熟人聚在一起,倒也能凑个热闹。
三皇子谢度阳阔步行来,目光落在崔萱身上一息,颔首唤道:“崔姑娘。”
崔萱拈了一方淡粉手帕,微微福身行礼,嗓音温柔:“见过三殿下。”
进了雅间,众人见太子谢缚辞也在,便齐齐行礼。
谢缚辞靠坐在窗边,身侧热茶沸腾,手执一枚黑子,淡淡扫了一眼,颔首。
太子殿下容色俊美,身形高大挺拔,气质清冷间透着邪气。
热气氤氲升腾,如隔淡薄的渺渺云雾,更衬得他通身影影绰绰,迷一般。
温林松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直感觉到太子目光看来,这才垂眸错开。
雅间茶香四溢,谢度阳走上前落座,歪头笑道:“皇兄今日怎出了皇宫?也不叫上弟弟我一同。”
谢缚辞掀起眼帘看他一眼:“三弟可会下棋?”
谢度阳遗憾地摇头,道:“弟弟我心思浮躁,玩不来这棋局。”
崔峦一听,大笑一声与他击掌:“三殿下,看来咱们是同类人。”
二人接着欢声高谈。
谢缚辞顿觉耳朵吵着难受,眉心微拧,抬眼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温林松身上。
“听闻温大人在大理寺任职一年,破了多宗奇案。
寺卿张大人也时常在孤面前提起你,夸你博学多闻,能力超群,实乃当世英才。”
温林松没料到太子早就知道他,心里紧张不已。
顿了片刻,又听谢缚辞温声问:“不知温大人可懂棋?”
温林松放松手心,唇角衔着笑意,看向太子的眼神恭敬且真挚,回道:“回殿下,微臣平日闲暇之余也靠下棋修身养性,称不上是英才,但也略懂一二。”
谢缚辞颔首,请他入座。
这边二人沉浸棋盘的世界。
那厢崔峦早已兴奋不已,组织起行酒令。
见此,冯亦源抬手阻拦:“崔公子,令妹还在这儿,你也要玩行酒令?”
崔峦才反应过来,嗐了一声,侧首询问妹妹的意见:“萱儿是一同加入还是在旁给哥哥打气?”
崔萱嫣然浅笑,水灵灵的眸子似不经意顺过谢度阳,柔声道:“萱儿在一旁看着便好。”
崔峦大喜,着手就开始热闹起来。
这边黑子白子厮杀了多个来回,场面焦灼,有来有回。
谢缚辞棋风凌厉,如他一般,面相介于温雅与邪魅之间,寻常让人捉摸不透,可一但认真起来,往往会采用最狠厉的手段大杀四方,轻松逼得对手溃不成军。
温林松较为温和,起先还能有些来回,后期节节败退。
最终黑子截杀,白子落败。
温林松放下白子,拱手认输:“殿下用棋如神,步步稳当,微臣输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谢缚辞白皙的手在棋盘上慢条斯理地收捡,棋子碰撞,发出轻微的泠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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