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
玉真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急忙否认,“我对父皇向来敬爱,何时疏远过?明明是他……”
玉真没有将话说完,她忘不了父皇给她赐府后提出让她搬出去的模样,那是她藏匿深处的一道疤,她恨过他。
玉真不由地哽咽了一下,目光一时落寞,一时坚强,阴晴不定,又似巨痛之后麻木到恍惚。
半响,她的嘴角挑起一抹近乎凉薄的讽刺。
“小隐,你以为你今日在殿前说的那番话,我真的会信吗?”
玉真很缓慢很确定地摇摇头,“我接受,是因为我知道人活着不能往苦里想,就当这是过度乐观也好,若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快乐些,就不必较真。”
玉真冷峭的脸庞上浮现几分不屑,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斩荆截铁,她的通透慧心也远远出夏时隐的预料。
那一刻,夏时隐几乎有些唇亡齿寒般的心疼。
却顾不得表情有几分僵木,夏时隐只能坚持说完:“我只知道父皇将处置怀宁的事交给了你!
这意味着你今天的表现很符合父皇对大公主的期待——姐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们心里各有答案,可我从不怀疑:若明德皇后看到你今日的风采,定会为你骄傲的。”
玉真刚筑起的防备顿时又裂出一条破绽,泄露出藏在深处的破碎的心,那颗心伤痕累累,却仍在跳动,仍在期待。
这世上没有一个孩子可以真正做到不期待父母的疼爱,想要被父母认可称赞,想要成为令父母骄傲的孩子,想要被父母紧紧地拥抱,想要爱。
夏时隐相信:玉真的心底深处一定是想要留下来的,只是没有人挽留她,没有人抓紧她的手,她只能潇洒地离开,因为缺少一个能够留下的体面的理由。
夏时隐拍着玉真的手背,耐性坚定道:“姐姐,你该留在宫里,做回那个勇敢、坚韧的大公主。
——就当是为了父皇,为了明德皇后。”
一夜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是铁打的心也要被捂化了。
可这突然的关怀与温暖虽带来了片刻的欢欣,冷静下来却令人胆战心惊,伴随着一阵寒风吹来,玉真不免熄了适才的感动与振奋。
她隐隐觉得如今的自己仿佛是被困井底的蛙,看着半寸天光,却不知天有多大。
可她想试着跳出去。
她目光探究地望着夏时隐,半晌后,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间心平气和也诚心满满,她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小隐,不要跟我说你就是想对我好,你知道的,我不会信。”
夏时隐依然娇憨地笑着,她将被子往抖的肩头上披了披,掐着被沿掖在心口,直到把胸口捂热了才正色道:“你就当我这是为了图个安心罢。
如今风雨飘摇,人心难测,你若是住在外头,我怕被人寻到空子。”
玉真的表情并未彻底松懈,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夏时隐,等待夏时隐掏心掏肺地袒露更多,她得看到夏时隐的诚意。
夏时隐的目光挪向玉真被面上的牡丹,她扯了扯嘴角,笑的很是隐晦酸涩,“我回京后,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失去乐安公主,还有大公主,没有大公主,还有六公主,无穷无尽……”
夏时隐的一语双关,撞的玉真心神一荡,跟着沉思起来,其实这话仍有模棱两可的嫌疑,都不是针对某个人了,而是直接坦白了整个皇室,整个国家的局限。
——更龌龊隐晦的战争往往是在比较最短处。
不是拼兵力,不是比国库,而在于诱惑女人。
当男人开始利用女人,总有人会弥足深陷,一错再错,也总有人能做到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胜败未明,在于她们要怎样智慧地反击呢?
“其实,那个窟窿、那些陷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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