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王小槐还魂闹鬼之事传了过来,他听说三槐王家请了相绝陆青驱祟,知道陆青名扬京师,且德行纯正,并非谋财惑世之徒,心中极想也去求教一番,但碍于身份,更怕引起嫌猜,便唤朱闪去。
朱闪也正惶惶不宁,忙赶了去。
回来后说:“小人见了那相绝陆青,未敢言明知县身份,只说是一位贵人。
相绝算了一阵说:‘此是鼎卦。
威重自守,其安如石。
舍正行险,自致其倾。
’那相绝又教了小人驱祟之法,叫小人清明去汴京,对着一顶轿子说一句话——”
“什么话?”
“重以承命,其倾也危。”
“重以承命,其倾也危……”
他喃喃重复,心里一阵哀凉。
许多年来,他自视重器,虽多年沉滞,却尽力自持。
可如今,心中这只鼎竟已倾斜倒地,盛装大半生之心气,也随之荡然无存,不知如何才能扶起。
天篇焦尸案
第一章震
君子畏天之威,则修正其身,思省其过咎而改之。
不唯雷震,凡遇惊惧之事皆当如是。
——程颐《伊川易传》
这半个多月,李洞庭一直沮丧无比。
李洞庭年近三十,生得极瘦小,是应天府一个低等散从吏人,任承符一职,在各府衙州县间传书报信、追催公事。
正月十八那天清早,他起来洗过脸,照例先走到前屋香案边,给母亲灵位上了一炷香,默祷了一番。
插好香后,他看了一眼那案上供着的一碗水和一只橘子。
堂屋夜里没有生炉火,碗面冻了层薄冰。
橘子供了半个多月,已烂了一半,霉腐处厚结了一层霜。
他想地窖里虽还藏了半篮橘子,如今才正月,还有大半年才等得到新橘子,过几日再换吧。
他跟浑家说了一声,转身要出去。
可才打开门,一眼瞅见门槛外落了一根细枝子,上头还有几片灰绿的叶子。
虽然那叶形瞧着似是桂树叶,李洞庭却一眼瞧出,那是橘树叶。
他惊了一下,忙捡起来细看,果然是橘叶,擦去叶面上尘土,露出深绿色来。
根子处鲜白,树皮里层隐隐透着一圈绿,是新从树上折下的。
他忙回身唤出浑家,问她昨天是不是去墓田了,浑家也一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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