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点点头说道。
最初询问叶信辉和周岳的人都是他,他记得很清楚,两人的话基本一致,没有出入。
而以当时几个地点之间的距离和车程来看,这条时间线的确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这是伴郎团的话,”
顾靖扬右手压在桌面上,一双浓黑的眸子微微眯着,仿佛蓄势待发的追击者,“根据后来酒店前台提供的信息,很可能当天晚上,只有在第一个通话的时候,陆凯还活着。”
郁南蓦地抬眼,直直看向顾靖扬。
“假设陆凯发现周梓苑和叶信辉有地下情,当晚八点四十,陆凯主动约叶信辉去酒店宴会厅,两人发生争执与打斗;九点十分,叶信辉、邓仲明架着意识不清的陆凯离开酒店,邓仲明为了掩饰陆凯的身份,对着他叫吴智的名字,被酒店前台撞见;那么九点半和十点半的电话,很可能都是叶信辉或者邓仲明利用陆凯的电话拨出的。”
“也就是说,陆凯很可能在这之前已经遇害了……”
阮夏抬起头,对上顾靖扬的视线。
她缓了缓神,思路逐渐变得清晰,“陆凯很可能婚礼前一晚就遇害了,伴郎团却编了个谎言,让所有人以为,陆凯是婚礼当天中午突然消失的。”
“他们这么做,一来,通过统一口径改变陆凯的遇害时间,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阮夏说着,原本亮起来的眼睛,却又黯淡下去——
“二来,通过拖延时间,导致我们发现陆凯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难以确定确切的死亡时间,所以一时之间,无法推翻他们之前的证词……”
藏尸的那个房间面积不大,而且朝阳,现在这个季节,屋里的温度不算低,好似一个持续加温的笼屉。
罪恶发酵,引人入歧途。
阮夏说话间,盯着顾靖扬的侧脸,忽然之间觉得,眼前的一切变成一团模糊,看不清晰。
就好像这个案子。
明明线索都近在眼前,明明知道伴郎团所有人都在撒谎,却始终没有办法证实。
一切看起来清晰,却又模糊,让人看不到尽头是什么,甚至,是否会有尽头?
“这个案子问题也太多了,比方说,陆凯为什么会死在南三环一栋老楼里?伴郎团为什么一起撒谎?还有,邓仲明和叶信辉,下手杀陆凯的人到底是谁?”
梁诚挠了挠头皮,说到这里,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案子进展到这一步,却好似时针在表盘上绕完一圈,再度回到原点,一切清零。
“房主张辉说,他表弟半个月前给了他房租,这笔钱应该是有人提前给了张辉表弟,换句话说,杀害陆凯的人,有预谋藏尸。”
顾靖扬说着,瞥了郁南一眼。
郁南点点头,示意明白,“张辉表弟目前还没有找到,我会继续跟。”
另外,除了房租这一点,张辉表弟还一次性要走了房子全部的三把钥匙,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进这间屋子。
显而易见,凶手提前准备好绝佳的藏尸地点。
顾靖扬收了目光,继续解答梁诚的第二个疑问,“伴郎团很可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问题在于,主导者是谁?”
由此,引出梁诚的最后一个问题,主导者和真凶到底是谁?
是邓仲明?还是叶信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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