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瞄了眼药瓶,心道这尸身直接搬是不成的。
她叫刘狗儿回布庄上寻了两块板子一辆布料用的小推车,又戴着手套和仵作一并搬上了小拉车。
如此一通折腾,等到上了马车往回赶的时候已经是进了深夜。
三人眼底下都有不少乌青,疲乏得很,好不容易回了庄子,将尸身冰了起来,楚稚才叫刘狗儿和仵作先回去歇着。
她不愿再回李府,便想着再庄子上凑合一晚。
上了二楼才发现雅间内灯火明亮,莫不是爹爹还没回去?
楚稚微微叹了口气,心头涌上一阵愧疚。
推开门果然瞧见楚父端坐在桌前,正蹙眉,神色认真地盘算着庄子上的账本。
这庄子自从给她陪嫁过来后,楚父便也再也没过问过,也是楚稚打理得出色,叫他放心。
但昨日这么一闹,庄子上的损耗立竿见影地出来了。
不消楚父说,楚稚心里也明白。
楚父甚至都没察觉到她推门进来,想来这损耗比猜想的还要多。
连接一日的操劳终于让楚父白日的矫健精明不复存在,昏黄的灯光将楚父两鬓发白的发丝衬出丝丝缕缕金光,随着烛火的摇曳,眼角的皱纹更显深邃。
苍老的父亲伏在案板上,替奔波了一日的女儿排忧解难。
楚稚鼻间一酸,刹那间觉得委屈,不明白这些苦难为何都找到她身上来。
她做错了什么?
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这回惊动了楚稚和楚父两人。
她慌忙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凝神一看,是娘亲。
楚母养尊处优,身影华贵,可却在此时,端了一碗养神的汤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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