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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回应,只能应了声,谢过了她,才由另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领入了后园。
府门口,却依旧人来人往。
失态的大管家万保常,这会儿早反应了过来,只交代下人把那盒子单独放到了一旁,自己上去打开看了。
里头的一应药方并着几副药,甚至医嘱都在。
这字迹,狂草一塌糊涂,一看就是那个叫他喝过洗脚水的鬼手张啊!
一时之间,万保常只觉得自己一颗老心都跟着跳了起来,捏着这医嘱就忍不住想要撕碎了,像是撕碎那王八蛋鬼手张的脸一样!
又是痛恨,又是欢喜!
这感觉,真是复杂得没边儿了。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道:“我得带着去见一回老爷。
门口接应客人的一应事宜,你们先管着,再去请里头白保胜管家来压着,赶紧的!”
说完,他也不看几个下人是什么反应,便捧了这锦盒,一路入了前院,顺着抄手游廊,跑得一颗老心都跳了起来,终于到了当朝一品太师顾承谦的书房外头。
顾承谦已年近花甲,两鬓斑白,传了一身锦缎圆领袍,正坐在书房靠墙的椅子上,与如今的礼部尚书兼内阁学士陆九龄喝茶叙话。
两人是几十年的同窗好友,同科进士,虽官职有差,可历来关系极好。
打从那一夜自大昭寺回来,顾承谦的腿便疼得下不了地,连上朝都不能够了,只好跟庆安帝告了假,在府里好生将养。
这几日天气转暖了,他的腿好像也好了不少。
眼见着外面的雪,一点点地消无了踪迹,连带着心情似乎也开始有一些变化。
只是顾承谦到底也说不出,算好,还是坏。
大昭寺上觉远方丈传下来的消息,他是一清二楚,更知道有无数的眼睛,巴巴贴在雪翠顶。
可又能怎么样?
他这个当父亲的,到底也只能跟所有的外人一样,在不确定的答案里,忐忑,辗转,期待,甚至……
恐惧。
“顾大人?顾大人?”
正与顾承谦说着话的陆九龄,已是见他出神,终于还是喊了两声。
顾承谦的目光,这才从窗外那钻出枝头的小小海棠花苞上收回来,叹了口气:“老了,又出神了。
陆兄,你方才问我什么?”
“没问你什么。”
陆九龄见他一个五十几的人,竟比外头风烛残年的老人更叫人唏嘘,也是五味杂陈,想起自己那在将军府受过千般万般委屈的女儿来,心里五味陈杂。
他只道:“是外头万管家,说是求见您。”
万保常?
顾承谦恢复过来的模样,已是镇定自若了,只是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一手搭在紫檀木嵌珐琅扶手椅光滑的扶手上,苍老的声音笑起来:“原是他来了,不好好招待客人,倒来见我。
传他进来吧。”
外头候久了的万保常,这才躬身进来,给行了个礼,把手中的锦盒捧起来,禀道:“老爷,今日将军府大将军夫人送来一份给您的寿辰贺礼,是从回生堂来的驱寒除湿止痛药方,还请您过目!”
☆、第027章画皮之下
听见这话的刹那,顾承谦愣了一下,甚至险些没反应过来,扬了声问道:“哪里来的药方?”
“大将军夫人送来的,回生堂,鬼手张的药方啊!”
万保常声音里藏着几分激动,听顾承谦简直跟记不起来了一样,险些着了急,又给重复了一遍。
“您忘了?”
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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