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伸展一下手臂,“方才他答应了。”
温酒不由得有些将信将疑:谢玹是被灌醉了,稀里糊涂才点的头?
谢珩挑眉:“你这样看为兄作甚?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温酒看少年喝了酒之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模样,显然不是说江无暇那事的时机。
送到谢玹那里反倒是最好的选择,三公子不近女色,又对冤假错案里头的门道最为敏锐。
“长兄自然是不会。”
温酒笑了笑,伸手去取挂在枝头的灯笼,却够不着,踮起脚尖还是差了一大截
不由得有些惆怅:
她十五岁的时候,着实是有些矮。
谢珩看着看着,不由得低低的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才能长高。”
“我不会矮的!”
温酒说的很肯定。
少年另一只手已经取下灯笼来,带落一大片梅花瓣,“走吧,我送你回去。”
“很晚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温酒一双眼睛都有些发红,又带着水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谁欺负了。
谢珩抬手,就要把灯笼挂回树枝上。
她连忙道:“劳烦长兄了,长兄请。”
少年这才勾了勾唇,提着灯笼同她并肩走着。
夜深人静,将军府里一片悄然无声。
只有两人积雪里落下的脚步深深浅浅的重叠在一起。
谢珩说,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
她得活着。
好好的活着。
……
第二天,此间有酒。
因为上次大公主来了一趟之后,生意就恢复了一些,酒客虽不多,也不至于完全没有。
将军府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最多只能抽出两个来帮忙,金儿和雨露便跟着温酒忙里忙外。
“少夫人,咱们是不是得多雇几个人回来啊?”
玉露她们都不是干重活的料,强撑了几天,都有些体力不济。
况且之前酿的酒卖的不了,余下的不多,再不继续酿的话,就跟不上后头的供求。
温酒在柜台打着算盘,盘算着雇人的月钱和买丫鬟小厮的卖身钱哪个更合算些,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了江无暇的事情上面。
她昨晚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她前世认识的那个陈远宁,应当就是江无暇口中那个突遭行刺的未婚夫。
人已经送到谢玹那边,她要怎么同三公子说:陈远宁应该还没死,而且日后还会当大官?
还不能让谢玹对她生疑心,这可真是件麻烦事。
金儿小声道:“少夫人在想事呢,你别吵着她。”
玉露“哦”
了一声,连忙退开了。
那个江姑娘来将军府,明显是带了大麻烦的,也就是少夫人心大,将军不怕事,这才把人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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