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在林间摩擦了些不快后,珞青晏与褚元墨靠火堆的靠火堆,睡树杈的睡树杈,谁也未搭理谁,也是那夜过后天蒙亮褚元墨便走了,但未认走雪驹。
褚元墨走后珞青晏才走,还专门抄小道,所幸一路上运气好未遇着山贼盗匪,第四日的日仄之时顺利抵达平阳郡广陵县。
珞青晏使银钱将负责课督赋税的小吏张户长找来,张户长带着她们找上姓罗的一户人家。
珞青晏打量眼前这座烙在记忆中抹不去的清水脊随墙大门,便是宅子里面的一景一物都记得。
可是重生后,一切都变了,谁能晓得这宅子里边还有没有整日吃不饱穿不暖还挨打骂的周青青。
“吱呀”
一声,一名身穿粗麻衣衫,头裹仙桃巾,不良于行的婆子开的门。
见到婆子那一刹那,珞青晏双眼烁了烁,心生隔世的恍惚。
若说这家里是否有人待周青青有几分好,非眼前的婆子莫属。
起码她曾半夜给周青青拿过吃的,天寒地冻给过周青青几件打补丁的薄棉衣。
“张户长?”
婆子惊讶,“您怎么来了?”
张户长扬着官腔道,“本户长怀疑你们添了人口隐瞒不报逃税,将你们家的户帖拿出来!”
说罢推开一边门板进去。
被吓到了的婆子脸色已白,正要喊冤,见张户长站在门槛内请门外的珞青晏进来,她看过去,见珞青晏貌比潘安,虽纤瘦却贵气十足,身后的两名小斯也不失英俊。
入了广陵县后,珞青晏三人便以客倌身份入住自己经营的分号酒楼,又让寒竹去买了三身男子衫袍换上,以男子面目示人。
“这三位是……”
婆子不解地看向张户长。
张户长叱婆子,“是谁与你一糟老婆子无关,只管将户帖拿出来,再将你家所有人都叫来,是所有人!”
一听要叫所有人,婆子惊慌不已,看看已进去的珞青晏三人,又看向张户长,“张户长,您看我们家只是布衣,要干农活儿糊口,人都出去了——”
“出去了找回来!
本户长今儿闲便在此等着!”
张户长说罢尾随珞青晏进去,“出去前先将户帖拿出来,至好未有瞒报,否则重则吃牢饭,轻则补税罚税!”
走到屋檐下的珞青晏回头望向门外,恰好与婆子目光遥对上,婆子垂下眼,跛着腿儿往里走去取户帖。
“哎哟!
罗大娘,您在家啊!
您家那孙养妇我托人给您寻着了!”
一大嗓门子由门外传来,没多会儿一名穿粗麻衣的胖妇自窄门外挤进来,扯着嗓子继续道,“她给大理寺押上京城了!”
说完才发现里边有生人,张着未来得及合拢的大嘴巴一脸懵,最后看到张户长。
张户长没搭理胖妇,转头间收到珞青晏的眼神,立马扬声道,“什么养妇给押上京城了!”
胖妇被这一喝吓得整个人回了魂儿,看看罗大娘,又看看珞青晏等人,微舔了舔干干的嘴唇,结巴道,“就、就是罗大的养、养妇,犯、犯了事儿被捉去大、大理寺,日前押、押上京城了……”
珞青晏暗惊,周青青被押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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