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女子绝望之际,一个微弱而颤抖的童声响起:“我给你钱,你把冯然放了。”
谢阳从楼顶某个石雕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他解开手腕上的怀表和袖扣,朝着冯易的方向扔了过去。
“这些东西很值钱。”
谢阳站在石雕旁,紧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这样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主动走出来,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勇气挑战了。
谢阳的动作引起了原本静静躲在一边的冯然的强烈反应。
“阳阳,回去!”
冯然比谢阳大两岁,从小就跟着母亲生活,几乎是和谢阳一起长大的,对于这个沉默寡言让人怜悯的小弟弟,冯然总是习惯性地保护着他。
谢阳咬着嘴唇站在原地没动,不再说话……
春日午后,村庄的一隅,冯石头望着自家田埂边丢弃的手表和磨砺得泛黄的铜袖扣,脸庞浮现出一丝迷茫和痴醉,他低语道:“这,不对劲儿,这不是银元。”
呼吸变得急促,目光渐渐散乱,口中念叨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语,朝着村西头的谢老三家挪动而去。
“石头哥,快来,你犯邪病了!”
妻子翠花察觉到丈夫异样,焦急地呼喊着。
冯石头的儿子狗蛋听见母亲呼叫,忙扑过去狠狠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冯石头吃痛一声惨叫,这才回过神来。
此刻,乡派出所的几位民兵已快步赶到,从泥泞的小路上奔来,围绕着冯家土坯房形成一个半圆,紧张地将冯家人团团围住。
翠花惊恐地叫唤着狗蛋的名字,可能是看见民兵们让她本能感到紧张,或是狗蛋那一口真真切切的疼痛刺激,冯石头情急之下反手一挥。
他和狗蛋正站在这栋土坯房的茅草屋顶边缘,冯石头的这一挥恰好打中了狗蛋的脸,狗蛋身体一晃,连退几步,失足滚下了屋顶。
“不要——”
翠花眼见儿子惊惧又无助地跌落,她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消失在视线中。
民兵们见人质已然失控,便不再犹豫,纷纷涌上去,合力将冯石头扑倒在地,他仍迷迷糊糊地呢喃着:“银元,银元。”
翠花呆立原地,目光空洞地盯着屋顶边缘,想去探个究竟却又害怕看到血淋淋的画面,底下是不是儿子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
村东头的谢家小子谢虎子,浑然不知生了何事,蹒跚着朝屋顶走去。
他俯下身,看向屋檐下的深渊,喉咙里出低沉的“嗯嗯”
声。
一名村民匆忙经过翠花身边,大声唤着谢虎子:“虎子,危险,快回来!”
然而谢虎子并未理会周围的声音,继续蹲在屋顶边缘。
就在此刻,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向了屋檐外。
“虎子娃!”
村民们焦急地呼唤着,几个壮实的大汉想要向谢虎子冲去。
这时,村里德高望重的周老爹悄然出现,他瞥见了眼前一幕,默默地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随后轻手轻脚地接近谢虎子。
就在谢虎子即将失足之际,周老爹闪电般抓住了他的两只小腿,一把将他拉回到安全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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