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顿时一愣,却并未离去。
接着,坟包里的哭声抽抽嗒嗒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凄厉,令人汗毛直竖,在这生息寂灭的漆黑之夜显得格外瘆人。
然而六人并不以为意,继续开挖。
在挖了几锄后,坟包内传出一个少女带着哭腔却清脆的声音:“六位叔叔、伯伯我们都是一乡之人,血浓于水。
今年自春至今滴雨未降,咱们附近每村每户饮水艰难,米缸早空,这都是老天爷不长眼,官府老爷见死不救,任凭我们自生自灭。
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穷人何必为难穷人。
现在侄女已亡,你我虽阴阳两隔,但小侄尸骨未寒,还望叔叔、伯伯高抬贵手,万勿挖刨小侄阴宅!
求求你们了!”
边说边声泪俱下,千哀万求。
然而六个汉子此时已为胃肠之欲所迷眼昏心,哪里听得进去,哪里管什么昔日恩情。
放开手脚,大挖大刨,全然不顾女子亡魂的苦苦乞求。
其中一个面颊上有一条寸许长划痕的汉子凶巴巴地道:“我说牛三闺女呀!
反正你这一世是穷苦之家,弄不好下一世还是穷苦之家。
老话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咱们穷鬼终究只会是穷鬼,谈何龙凤。
所以你也不必再去转世投胎,省得来世再受苦。
不如拿你的亡躯救救我们六家三十口人,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其余五人大声附和,丝毫不睬两个少女凄切的哀求哭泣。
再挖几锄之后,一张破草席的轮廓出现在六人面前,六人仰天长笑道:“我们一家人有救了!
我们一家人有救了!”
六人将锄头抛在一边,将火把扣在一旁的枯树凹窿里,正欲大手大脚去扒草席时。
忽然,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玉碎般清亮的声音:“快住手。”
六人一惊,一起停手回头,只见在火把难及的黑暗中,走出一个白衣少年,步法沉稳快捷,很快就来到他们跟前三尺处。
六人一见徐卿玄周身淡淡银紫仙光缭绕,衣袂翩跹,在黑沉沉的山野宛如当空皓月,一双点漆般的星目深邃明亮,正盯着他们。
六人眼中绿光闪闪,适才那个脸颊有疤的人兴奋地道:“几位兄弟,看来今夜是老天爷赏饭吃了,此人细皮嫩肉的,味道肯定比草席里的死人鲜美;再加他是活人,一身血水可供我们饮用,总比草席死人干硬僵直的烂躯要强!”
另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垂涎三尺地道:“马三哥说的是,今晚不但有口粮,还能得一笔横财,看这个小子头上戴的玉冠、金簪,身上穿的锦布鹤氅肯定能值不少银子!”
其余五人哄笑附和,相继起身,抬起锄头,拿起菜刀,目露凶光,脸面狰狞,宛如群狼包围猎物,向徐卿玄逼近。
徐卿玄淡定地看着逼近的六人,就在这时从六人身后的草席坟包里飘出两道身影,同时惊呼道:“大哥哥小心!”
徐卿玄不看亦知呼唤者乃是才与六人对话的两个少女亡魂。
也就在同一时刻,六人从六个方向扑向徐卿玄,挥锄头,劈菜刀一起向徐卿玄招呼。
徐卿玄寸步不移,锄头菜刀尽被周身的仙光所挡住,六人狂锄狠剁之下,他仍旧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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