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程寻遇到的次数也不少了,她微微含笑,一一答了。
“一转眼都这样大了……”
张勃感叹,“上回见你时,才那么一丁点高。”
说着他还用手在腰际比划了一下。
雷氏接道:“长兄也说上回,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瞥了一眼安静站着的女儿,轻声道:“呦呦,你二嫂给你找的花样子,你绣完了没有?”
“啊?”
程寻眨了眨眼,她不擅长针线,什么花样子?不过她心念急转,瞬间回过神来,她轻声道,“还没呢。”
“那你先回去忙着,端娘的生辰就在下个月了。”
雷氏笑道,“你不是要给她做生辰贺礼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女儿先告退啦。”
程寻甚是配合,她福一福身,缓缓退了出去。
走出厅堂,穿过内院,又行了数步,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江婶。
江婶一眼瞅见她手里的一对玉葫芦,笑道:“这俩葫芦好看,多福又多禄,是个好彩头,用来做压裙坠也挺好。”
程寻轻笑,她摆了摆手:“我不大穿女装,压裙坠也不一定用得着。”
不过这玉葫芦触手温润,质地颇佳。
张大舅舅出手挺大方,却不知他此行所为何事。
程寻离开后,厅堂里的谈话终于又回到了正题。
张勃叹了口气:“这孩子胡闹,在国子监里与同窗争执,闹得太大,被除名了,也不能一直在家待着荒废学业。
我想着把他送到崇德书院来,也不求他金榜题名,只想着妹婿能多教教他处世之道……”
这是他之前在信里就讲过的,此时送儿子进书院,他又重提了一次,向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时站起身,向程渊施礼:“夫子。”
程渊摆一摆手,转向了张勃:“舅兄有所不知,我虽是山长,不过书院的事情,如今多由文山打理。”
他说着看向程启:“文山,你表弟在书院,以后你留心多照顾一二。”
程启性子直,素来不喜欢这样的话,哪怕是自己表弟,这种要他照顾,也让他心生抵触。
但毕竟是舅舅的亲儿子,又是父亲当面叮嘱的。
他同样站起身:“知道了。”
他冲张煜道:“但凡学子想进入书院,都需先经过入学测试,表弟之前能进入国子监,那么崇德书院的入学试题,想必难不倒你。
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你且随我来。”
张煜拱一拱手:“是。”
表兄弟俩一起离去,张勃又叹了一口气,对程渊道:“我有三个儿子,偏他年纪最小,又不懂事,最不让我省心……”
雷氏轻笑,甚是客气:“小孩子嘛,不懂事,多教教就是了。”
“我不比你们两口有福气,两个儿子俱是出类拔萃,呦呦也乖巧听话。”
张勃感叹。
雷氏脸上笑意微僵,她端起旁边的茶杯,轻啜一口,没有说话。
程渊接话:“记得舅兄喜欢吃鱼,正巧入了秋,双泉河的鱼最鲜美,待会儿配上我珍藏的老酒,咱们可要好好喝一盅。”
竟这么将话题岔了开去。
因为有客人,程家的午餐颇为丰盛。
不过程寻嫌麻烦,又要顾忌自己形象,就没到前院去,只在自己院子里用了午膳。
她穿着女装,不好外出,饭后略坐一坐,就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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