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也是在鹿什鸣接手疗养院后,将其彻底改造,坐实了只接待豪绅贵人的谣言,成就了当下的南山疗养院。
就这样一对大半辈子都投入到医疗事业的夫妻,甚至时不时满世界做义诊的优秀良心医者,竟然养出了一个如斯败坏行业风气的儿子。
这事儿其实怪不得鹿滕兰,不知从何时起,医生收受贿赂和红包似乎已经成了行业内众所周知的潜规则了。
即便医生不想收,家属也硬是要送了,因为他们觉得若是医生不收这钱,定然就不会上心,若是医生收下了,他们反而会觉得安心。
这钱医生不但得收,而且这红包还一定得大,无论是贫困还是富裕,即便是借钱负债,也得把这红包给凑出来。
时间久了,古怪的风气和奇特的内卷趋势愈发泛滥,尤其是外科科室刮到的邪风最甚。
没人跟钱有仇,也没几个人当真能扛得住接连不断的诱惑。
就这样,原本本着治病救人心态的医生们,心中的贪欲得到了滋养,原本不存在的心态反倒是得到了孕育从而生出了根系来——红包的厚度的确成了某部分医生用心与否的标准。
鹿滕兰是个俗人,开始的时候他也诚惶诚恐心里没底,坐诊的时候恨不得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但是一直浸淫在无数的鲜花和赞扬声中,即便是圣人也很难不被影响,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普通人。
可医生的手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别人的失误无伤大雅,医生的失误却能改变一大家子的一生。
尽管鹿家人对这医疗事故处理的态度积极诚恳,可仍然难以改变一条年轻性命无端离世的悲剧,鹿滕兰在市中心医院的工作自然是无法保住了。
只不过,医院内的知情者们看在鹿老夫妇二人的面子上,此事没能宣扬出去。
鹿滕兰灰溜溜得回了家,打那以后,他自觉自己愧对那身白大褂,此后便再也没碰过手术刀,也再也没以医生自居过,甚至连白色的衣裳都不愿意穿上身去。
鹿滕兰的日子虽然过得醉生梦死、纸醉金迷,说是败家子也不为过。
可俗话说,父不嫌儿丑,子不嫌家贫。
即便他再不着调,鹿远山也舍不得不管他。
毕竟,子不教,父之过。
鹿滕兰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与他和夫人早年间沉迷于工作无暇他顾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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